扶楹牵着他的手走到桌边,他修长的骨节紧绷,掌心是沁人的凉意。
她把人按在椅子上坐下,拿出一条毛巾,抬手替他擦拭湿漉漉的长发。
纤细的指尖碰到他颈侧时,忽的一顿,轻轻挑开他兽皮一角,看着已经被暴雨冲刷到泛白的狰狞伤口,狭长的眸子眨了一下。
伤口虽然边缘糜烂,却仍能辨出,那是一只盘卧的狐狸。
清澜身形骤然僵住,好似连呼吸都凝滞了,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疼吗?”扶楹指尖轻轻描摹着那道狰狞的狐形伤口,她俯身靠近了几分,温热的呼吸拂过他刺痛到麻木的伤口,妩媚的声音十分清浅。
清澜身体愈发紧绷,却没有像过去那样闪躲。
他抬眸看向她,灰棕色的瞳眸泛起猩红,似痛,又似别的什么。
他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眉骨投下的阴影遮掩了翻涌的情绪,薄唇微颤,声音沙哑的几乎不成调子:“不,不疼。”
说话间,一滴雨水顺着他下颌滑落,砸在扶楹的手背上。
扶楹垂眸看着手背上晕开的水痕,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她绕到清澜身后,指尖穿过他亚麻色的长发,用梳子轻轻梳理,因为在部落忍饥挨饿,营养不良,再加上连日奔波,发丝都黯淡干涩。
“清澜,我不怪你。”
“我知道你喜欢伽,如今已经解契了,为什么还要来?”
扶楹声音很轻,不是质问,只是疑惑。
“没有……”清澜下意识开口解释,清越空灵的声音带着些焦急。
他刚想转身,却忽听扶楹道:“别动。”
扶楹指尖拢起把清澜一缕发丝,手腕轻转,取出一串白玉质地的发饰。
白玉温润,垂落的丝绦上缀着玉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相撞,发出清脆泠泠的脆响,像是山间滴落的清泉,比骨饰显然要好上许多。
“伽只是族人,没有其他。”
“我……对不起,救人时只是当做族人,没想别的。”
“……对不起。”
他眉骨低垂,喃喃自语。
他一向不喜欢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