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混战持续了半个时辰。当王悔提着可突干的首级冲出金帐,东方的天际已泛起鱼肚白。
李过折的皮甲染满血污,手中弯刀还在滴落粘稠的血珠。营地里残余的契丹武士跪成一片,他们的影子在晨光中瑟瑟发抖。
七日后紫蒙川畔,张守珪的玄甲军列阵如林。李过折献上屈剌的鎏金头盔时,看见唐军阵中竖起十三面缴获的突厥战旗。
朔风掠过旷野,王悔忽然想起那夜斩断的铜铃——此刻应当与叛酋首级一同悬在洛阳天津桥头。
不出两载,唐军一雪前耻,为去年牺牲的袍泽报仇雪恨,自此契丹灭。
而这两年间,契丹与唐军的交战使得边境民不聊生,原本与大唐在边境通商的异族商人,如今也逃得七七八八。
“哥,为什么我们逃难要去大唐境内,而不返回突厥?”
两年前两军初交战之时,大唐某处边境以内,两个打扮如同叫花子的人鬼鬼祟祟地往中原而去,生怕被巡逻的游骑发现他们异族的身份。
一人精瘦如猴,一人肥胖如猪,这样的组合尤为扎眼。
那胖子鄙夷的扫了一眼自己的同伴,只不过想到身边只剩这一人可用,若无此人他走路都费劲,于是耐下性子解释道:
“契丹已经败了,突厥也只敢做些小动作,更别提被打怕的吐蕃之流,以后世界的中心只会是大唐。”
安禄山对自己这个目光短浅的义弟史思明有些无可奈何,却又觉得如此更好操控,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