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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淮南盐铁使的罪证打转——那正是白日溺毙的举子衣袖残留的冷光。
    “好个"野无遗贤"!”裴宽挥袖打翻烛台,火焰顺着浸透桐油的密报窜起。在跳动的火光里,他看见自己当年在幽州战场刻下的诗句:“愿得斩马剑,先断佞臣头。”
    更漏声里,驿馆后巷传来骨笛呜咽。几个黑影正将成车的《庄子》注本投入洛水,书页间夹带的荐贤帖,落款处赫然盖着玉真公主的鹤纹私印。
    五更鼓响时,柳少卿在城南乱葬岗烧毁假公验。玛瑙链坠入火堆的刹那,他忽然用炭枝在残碑上疾书:“宁为青蝇污白璧,不作金马坠泥途。”晨雾中传来裴宽卫队的马蹄声,惊起老槐树上栖息的灰鹤。
    那鹤振翅掠过荐贤墙,爪间落下的露珠正巧打在\"激三千以崛起\"的残句上。
    秋阳灼烤着洛阳南市,李白攥着诗卷的手指在荐贤榜前微微发抖。他的《明堂赋》被浆糊覆盖,新贴的《孝经注疏》下还露着半句“激三千以崛起”。巡幸使团的金丝步辇经过时,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鎏金轿厢上扭曲成侏儒。
    “商籍不得应举乃祖宗之法。”巡幸使的象牙笏板敲在\"父客,西域行商\"的字样上,金丝麒麟纹袖口扫落砚台。墨汁在李白蜀锦袍角绽开黑莲,恰似终南山巅化不开的雾瘴。
    暮色漫过汝阳道时,李白的青骢马踏碎了水洼里的残阳。荒祠壁画上的《招隐士》被雨水冲褪,雷霆劈开云层的刹那,他看见崔宗之正在焚烧龟甲竹简。清河崔氏的世系图在火中蜷曲,焦烟里浮出“宁为漆园吏,不作金马客”的狂草。
    “足下可知,困住鹏鸟的从来不是垂天之云?”崔氏嫡孙抬头,错金玉带钩映着跳动的火苗。
    他广袖间滑落的密信盖着博陵崔氏火漆,内容竟是淮南道私盐的漕运时辰——落款处\"不肖子宗之\"的朱砂印,正被雨水洇成血泪。
    夜泊溱水的漕船挂着崔氏旗幡,船头却系着道家的五彩续命缕。崔宗之割断缆绳时,盐包坠江激起丈高浪花:“我篡改漕程十日,族老便派了十二波说客。”追兵的灯笼映出青衫客们无奈的脸,为首老者捧着《孝经》高诵“身体发肤”。
    李白剑锋挑起船头备好的醒酒汤:“好个以柔克刚!”汤碗碎在青石板上,崔宗之腕间金丝绳赫然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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