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辞舟一言不发,眉眼沉静,动作迅速而轻柔地换了药,直到小腿被纱布裹上,不再有红色的血液渗出,他这才展开眉头。
阮尽欢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地觉得心虚,他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吓人。
阮大师拉住了厉辞舟的衣角,轻轻地喊了一声:“舟舟?”
厉辞舟停住脚步,冷硬的姿态根本维持不下去,转身看向阮尽欢,原本还带着冷意的眸子里逐渐盛满了……委屈。
不是,怎么就委屈上了?
阮尽欢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人蹲下身子,微微仰起头,没了刚才在柳宅时候的强硬姿态,只是一双眼睛就这么注视着她。
很少有人会这么直白地看着这双眼睛。
大多数人在见到厉辞舟的时候,都不会直视他那张脸,更不用说盯着他的眼睛看。
这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双眼皮,睫毛也很长,眼型有些狭长,眼尾微微上挑,常年身居高位,让这双眼睛充满着不怒自威的冷意。
这是外人眼里的厉辞舟。
而此刻,那个让人下意识心生惧意的眸子正带着莫名地谴责和委屈,盯着她,试图用一双眼睛,让人产生愧疚。
阮尽欢确实愧疚了,明明受伤的是她自己,却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她动了动唇,不知道说什么,干脆俯下身,贴上了对方的唇,闭上了眼睛,呢喃道:“别这么看我了。”
再看下去,她这愧疚感都快溢出来了。
厉辞舟缓缓地将人推开,难得理智地应对送上门的美餐,态度强硬且不容置疑地说道:“欢欢,要是这道伤痕在我身上。”
阮尽欢怒从中来:“谁敢伤你,我宰了他。”
说完,自己又哑然。
厉辞舟凝视着她,放软了声音:“我也是一样的啊。”
没等阮尽欢说些什么,他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很厉害,也知道一般人伤不了你,可在你身上出现的每一道伤口,流的每一滴血,都让我觉得难受。”
说着,他握起阮尽欢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