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不错。”陈友福眉头紧锁,“家里打扫得确实干净,只是……”
眼前这屋子,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一个人凑合着还行,要说娶媳妇生孩子,怕是连最基本的生活都保证不了。
“小马把这几年积攒的家底拿出来,正在打造一套家具准备送给二哥。前两天刚上漆,现在还在我那边晾着。”王大庆赶紧说道。
陈友福觉得这话太巧了,有些半信半疑。
“这事我可以作证。”陈豪接口道,“从初一开始,小马就在忙这事。”
陈豪的身份是大队书记,话的分量自然不同。
陈友福按捺住内心疑虑,看向马国安想确认。
“王大庆同志和我弟弟确实一直在打家具,不过我不知道是给谁用的。”马国安老老实实回道。
三人嘴角同时抽搐。
都这时候了,还不知道给谁做的?
可出乎意料的是,陈友福却“啪”一拍腿,笑得前仰后合:“好,好!就冲这份实诚,姑娘进门也吃不了什么亏。”
他是旧时代过来的人,看重的是人品,物质差点不怕,身体有毛病也能接受,唯独假模假样、耍花腔的,那是万万不能要的。
而从这几人表现看得出,他们的确是在帮马国安“撑场面”,本没什么不妥。可要是当事人也跟着演,那就说明不真诚了。
马国安老老实实地一通解释,反倒让他彻底放心。
王大庆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强调物质条件反而失了分。
这个年代是集体主义社会,人们讲的是劳动、奉献、互助,不是个人英雄主义。
幸好马国安的“实话实说”,点出了兄弟帮忙打家具的事,恰恰印证了互帮互助的精神,否则真有可能坏了这桩婚事。
总归误打误撞,气氛终于融洽起来,几人开开心心地吃喝一顿。
眼见快吃完,王大庆适时提出:“陈叔,您也喝了不少酒,我看不如让我们书记送您回去,顺道带上二哥,去荷花姐家谈谈婚事?”
陈友福本来微醺的双眼,这一刻猛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