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庆就是瞅准了这点,今天才特意过来。
他快步迎上去,满脸堆笑道:“昨天侥幸弄到一头乌苏里野猪,有七百多斤重,实在没几个单位吃得下,成老同志指点说,来找沈经理您。”
成老同志前年从副县长职位退休,是沈河阳的提携人。
王大庆和他除了曾在朝阳公社改造时沾过一面,没其他关系,他之所以敢大方提名,是因为手上有货,沈河阳急需,不怕露馅。
果然,沈河阳一听乌苏里野猪,心思全飞了,热情地握着王大庆的手:“马上过年了,我正发愁缺上好肉料呢,小同志真是帮了大忙。”
“沈经理谬赞了,成色还得您亲自过目。”王大庆满脸堆笑。
两人一起走向牛车。
马国宝见状,机灵地跳下车,掀开油布一角。
油布下面还有一层旧棉被,再下面是稻草,保温效果一流,猪肉上还冒着热气,比屠宰场刚宰杀的新鲜多了。
这情形让沈河阳颇为意外,惊讶道:“你们从哪儿来的?”
“朝阳公社。”王大庆坦然回答。
“这路……挺远的,辛苦了。”沈河阳心里怀疑王大庆没说实话,但见肉质实在太好,便不深究了。
随后王大庆说明,供销社那边有预定,只能拿出一半,大约二百来斤。
沈河阳有些惋惜,但想到有二百多斤也能缓解燃眉之急,便笑着道:“这肉新鲜,处理也干净,连皮带骨,每市斤六毛,你看怎么样?”
王大庆微微一愣,这不会是在坑人吧?
供销社收购价,家养也好野味也好,一律三毛五到四毛之间,本想着国营饭店紧缺,能给到四毛五就算烧高香了,哪里敢想能开到黑市都未必拿到的六毛!
“六毛每斤,是我权限内能给的极限,怕是让小同志吃亏了。”沈河阳稍带歉意,补充道,“这样吧,以后你打到野味,不管是野猪还是别的,都可以直接找我,价格照顶走。”
王大庆一下就明白了。
沈河阳开这么高的价,唯一目的就是想要稳固供货渠道。
国营饭店县里有三家,沈河阳所在的是最大、最老的,可也不能绝对垄断。想保持优势,就得保证有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