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是硝子同学举着相机站在那,镜头对准的正好是他的方向。
他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各就位!”裁判的喊声撕裂空气。
阿纲俯身撑住滚烫的跑道,掌心压到一粒碎石子,刺痛感让他想起一个月前训练。
他当时因为失误摔倒,硝子同学听闻这个消息,慌忙从美术部赶来时的焦急神色和她紧贴着额头的发丝。
回忆随着发令枪炸响,他如离弦的箭般蹿出,风声不断灌进耳朵。
冲线那一刻,秒表定格在一年级新纪录。左井老师挥舞着计分板冲过来,阿纲却踉跄着扶住膝盖喘息。
本来想保持平常速度随便跑跑的想法还是被观众席上那道加油声给打破。
“恭喜啊,第一名。”身后传来硝子同学的声音,比加油声轻软好几倍。
阿纲回头,迎面而来的是她递来的冰镇麦茶,铝罐表面的水珠滚落,渗进他尚未平复的脉搏里,他没有犹豫接过。
“阿纲,左井老师说你破了往年一年级记录,作为新记录者,你答应我个条件好不好?”
“你说反了吧?这话不应该是我来说才对吗?”阿纲喘着粗气,不忘吐槽道。
她忽然仰起脸笑:“好啊,我答应你个条件。”
“那我现在就要使用这个条件。”
还未等硝子询问是什么,紧接着就听到他接下来的话语:“帮我把这冰镇麦茶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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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像掺了太多水的茶,将操场的白线晕染成模糊的灰。
挂在铁丝网上的彩带褪成旧电影般的昏黄色,某处松脱的绳结在风里晃荡,把“优胜”二字的半边笔画揉碎在沙坑边缘。
早该关停的广播站突然漏出一串杂音,惊飞了樱花树上打盹的麻雀,连带震落几片卡在记分板缝隙里的金箔亮片。
那是开幕式时啦啦队撒向空中的星辰,此刻却蜷缩成皱巴巴的残骸,被值日生的竹扫帚推搡着聚成小小坟冢。
“结束了,结束了。”
“累死了,为什么结束了还要我们来收拾。”
“我也想问,为什么会由我们一年级生的打扫收拾?”
“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