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让他们吃个新鲜的,在城里没吃过也吃不到的,哈哈!”
看着送来的菜籽油和面板一样又大又厚实的猪肉,王婶的刀停了一下:“乖乖,过年都没这么阔气!”
罗师傅抹了把额头的汗,说:“你继续剁肉,人家城里同志来帮咱们修仓库,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钱进卷起袖子加入洗菜的行列。
却被妇女们给劝走。
他其实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菜?”
“是麦蒿。”王振山揭晓答案,妇女们哈哈笑,“城里的领导都没见过这个。”
钱进恍然大悟:“这是麦蒿啊?麦草?!”
他肯定见过,小时候也见过,下乡时候也见过。
可他见到的麦蒿都是已经挺大棵的了,不像现在这些这么小这么嫩。
而且主要是他也想不到。
他还真不知道这玩意儿能吃,更不知道能包包子、包饺子。
娇嫩的小麦蒿在水里舒展开来,像一朵朵绿色的小伞。
公社特意挑的都是刚抽薹的嫩芽,指尖轻轻一掐就能渗出清香的汁液。
钱进看着一盆盆的麦蒿,猛然反应过来:“要凑咱大几十号人吃的麦蒿,这得需要多少人去挖啊?”
这样他有些急了:“这不是劳民伤财吗?不对,倒是不伤财,只能算是劳民。”
劳民也不行!
坏口碑。
用不着王书记开口,妇女们七嘴八舌的解释了:
“现在各队都在最后一茬找麦蒿,马上麦子就要抽穗了,到时候想找也找不到,到时候只能任凭野草生长了……”
“各队都找出来数不清的麦蒿,是他们队里知青负责把嫩的挑出来送过来……”
“麦蒿不管老的嫩的,在俺们队里都没有用,因为要吃这麦蒿啊,就得配大油水,俺们乡下人家里哪有什么油水浪费在它身上?”
李寡妇把醒好的面团揪成剂子,动作麻利得像在变戏法,她笑道:“记得六零年那会儿,饿得啃麦蒿,涩得舌头发麻……”
有人赶紧打断她:“说那些干啥!”
她朝门外努努嘴,“又来了一批麦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