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渔民补充说:“这可不是东海来的冻带鱼,这是眼下的鲜货,老人吃了补气孩子吃了壮骨。”
“想吃点好的,就来我们这里,但别舍不得手里的票子。”
钱进一看这里确实卖带鱼,他兴趣就不大了。
确实,鲜带鱼即使在海滨市也相当紧俏,生产力不行,市场里一个月难见到三次鲜带鱼,都是冰冻鱼。
一个蓝棉袄中年人咬了咬牙:“给我称五斤,这鱼不错,回去炸好存起来正月里招待亲戚。”
交易在众目睽睽下进行。
渔民从胶皮裤兜里掏出杆老式秤,秤砣锈得发黑。
“正好五斤!”渔民麻利地用稻草绳捆好鱼。
蓝棉袄接过时却眉头一皱,拎着鱼掂了掂:“不对吧?这能有五斤?”
“怎么不对?”渔民嗓门陡然提高,“我梁老实在这片卖了三年鱼,谁不知道我秤准?”
蓝棉袄不依不饶,从兜里掏出弹簧秤——这稀罕玩意儿引得周围一阵低呼。
钱进也是头一次在当下看到弹簧秤,原来现在就出现弹簧秤了。
带鱼挂上去,指针狠狠抖了几下,停在四斤二两上。
“好你个梁老实,”蓝棉袄得意的昂起头,“原来用的是短命秤!”
“日你娘的短命秤!”梁老实突然暴起,一巴掌砸在弹簧秤上落地迸出火星。
蓝棉袄手里的带鱼全落地。
银光闪现,如瀑布倾泻而下,散落一地。
人群嗡地炸开了锅。
钱进被推搡着往前挤,看见梁老实的脸由红转青。
他羞恼的说:“你的秤准?你的秤是长命百岁秤?我的秤就是短命秤?”
“日你老娘的,你这是污蔑,对我们渔民的污蔑!”
“日你老娘的,你必须得想个办法给我们恢复声誉,否则你今天走不了,否则今天谁也别想买这个好带鱼。”
蓝棉袄生气,可对方人多势众,而且对方最后一句话是想利用大家伙买鲜带鱼的急切心思绑架民意。
结果四周响起的是此起彼伏的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