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随着他儿子展现出来的才能越出众、时誉也越高,他也渐渐的开始生出顺服的心理。
“阿六你说得对,我的确不该……只不过当时你并不在家,不知你大父如何顽固,实在难与细言,只能避出于外。
但今你一鸣惊人,勇拔京兆府解头,来年及第易如反掌,也是家门一喜。希望你大父念在我为家续此良嗣,肯于原宥……”
张均想了想之后,便点头说道。
张岱听到这话后,便微笑道:“阿耶当真有意以我为嗣?”
“这、唉……夫人其实也有将你视若己出之想,只不过幼少见疏,长成后情难弥合,但她常常以你做榜样教诲你阿弟。”
张均讲到这里,左右瞧了一瞧,然后更加凑近张岱,小声说道:“我身为人父,哪个孩儿长进也是我乐见的。况且禀赋才性的差距高下立判,并不只是单纯的教养能够补足。
择嗣以贤,宗族乃昌,这个道理我怎么会不懂?只不过如今家事有序、名份难逾,我亦为难,只盼望孩儿们莫贪父禄,人间勇进!”
张岱听到这话后,心里暗暗给他老子竖个大拇指,这货真是绝了,你说他蠢吧,他还有点腹黑。说他精明吧,心机又跟和尚头顶的虱子一样无从遮掩。
“夫人是何人性,我知并不比阿耶更浅。她或薄我怨我,但待阿耶总还有一腔真心,不会任由阿耶苦苦受此伦理孤立的困境。
阿耶可共夫人双双归家、负荆请罪。况且夫人于家将有添丁之功,游移在外,人情能安?”
张岱又跟张均说了一声,让他别忘了把郑氏一起带回家分担怒火。两口子加起来大几十岁了,做事还跟个小孩似的,你们不回家,怎么方便我收拾你们?
张均闻言后又连连点头应是,当即表示这便去引郑氏一同回家,又叮嘱张岱一定先替他美言几句。
待到张岱赶上他爷爷的马车,张说从车里探头出来,小声问道:“你父子言何事?”
“我劝阿耶归家,凡所纠纷,事定于内、勿乱于外。”
张岱也没隐瞒,直接回答道。
“他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