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尚思索片刻后,微微颔首,同意下来,又问起另外一件事:“严毅指名道姓,要你亲赴广德,才肯商谈释放我族部曲之事,你作何打算?”
周瑜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去,不去,去了就回不来了。”
周尚微微蹙眉:“公瑾莫非另有良策,让严毅释放我族部曲?”
“严毅狡诈多谋,若顺其意而行,只会越陷越深。”周瑜再次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轻笑:“彼既厚养我族部曲,便由其养之。且静观数月,以待其变。岂不闻塞翁失马,安知非福?”
周尚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摸样,心安不少,遂不再多言。
广德县,张勋营寨。
午时的日轮悬在营寨上空,倾洒下万道金芒。箭楼的影子缩成小小一团,宛如一块墨渍,紧紧贴在木栅底部。旌旗垂着穗子,在无风的空气中纹丝不动。
一队队背弓执戟的士卒,无精打采地在营寨周围巡逻。
张勋背负双手,在中军大帐内焦虑地来回踱步,见军谋掾周平匆匆走入,迫不及待地问道:“抓捕叛军家眷之事,办得如何了?”
前线战事屡屡受挫,敌军由守转攻,广德大寨的叛军士气愈发高涨,种种迹象都让他坐立不安。
周平喘了两口气,双手奉上汗湿的简牍,压低声音道:“钱塘水师突入寿春腹地,江淮震动,人心惶惶。君侯虑及民心不稳,未敢大索四境,只秘密抓捕了一百户,正在押送途中。”
张勋接过简牍,一面翻看,一面说道:“一百户,勉强也够”话音忽然顿住。
他紧锁眉峰,目光紧盯在简牍上:“怎么是从春谷方向押送过来?”
春谷县位于丹阳西境,因气候适合早稻生长,故名春谷。
不过,此城却是在祖郎的势力范围。
周平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道:“钱塘水师已经封锁了丹阳的大部分江域,唯春谷一途尚通,若舍此道,便须绕行泾县。”
泾县是祖郎的根基之地,重兵屯驻,险隘环伺。想经由泾县,将上百人悄无声息地送过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春谷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春谷是丹阳最大的产铜地,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