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弄的?”
赖尚荣道:“今日堂上换了个严厉的博士,抽问孙儿功课,见孙儿答不上来,就打了二十手板。”
赖嬷嬷顿时蹙眉道:“答不上来叱责几句也就是了,何至于打成这样儿?”
赖尚荣嗫嚅半晌,这才道:“奶奶,那国子监孙儿不想去了,实在不行就捐个官儿算了。”
赖大闻言哪里还忍得住?骂道:“小畜生浑说一气!你知捐官须得多少银钱?咱们家贸贸然掏出来,让主家如何看?也就是老太太尚在,对咱们家多有回护。待老太太一去,不拘是大房还是二房,你看到时候还能不能容得下咱们家!”
赖尚荣闻言顿时委屈的红了眼圈儿。他自小娇生惯养,虽二十啷当,却极少自个儿担事儿。先前一气之下要坏了陈斯远名声,谁知人家反制手段来得这般凌厉!
今儿个下晌换了个博士,专门挑着赖尚荣查问功课,但凡答不上来就要打手板。他方才说少了,实则今儿个足足打了六十下,且一下比一下子重,如今右手肿胀得好似猪蹄一般,全然提不了笔。
归家途中,赖尚荣思量半晌,终于想明白这是人家的报复。也亏得赖尚荣多少有几分心智,情知传扬开来自个儿非但得不了好儿,反倒还会遭到更凌厉的报复。
想着这一遭报复不知如何熬过去,赖尚荣这才生出退缩之意。
赖嬷嬷眼看赖尚荣委屈巴巴的模样,不禁心疼起来,‘心肝儿’‘肉肉’一通叫,喝止了赖大,紧忙打发丫鬟寻了冰块为其冷敷,待赖尚荣下去了,这才蹙起眉头来。
道:“这国子监怕是待不住了。”
“母亲?”
赖嬷嬷叹息着思量道:“你既说了那远大爷极有本事,想来其在陶监丞面前比咱们家更有脸面……今儿个一准是人家报复,若此事不平息,难道还眼瞅着荣哥儿每日被打手板?”
“这——”
赖大家的愁眉苦脸道:“前一回给大老爷送了一千两,好不容易才进了国子监,这会子退出,那一千两岂不打了水漂?”
赖嬷嬷紧了紧衣裳道:“罢了,我先去寻老太太说说话儿。你们还是想法子登门道恼吧……实在不行,这国子监不读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