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尚荣入得内中强笑着作揖见礼,寒暄了几句,便说道:“监丞,晚生近日新寻了一副字画,虽作价百两,可晚生以为实在是便宜。若放在外头,只怕二百两也有人求啊。”
陶监丞眯着眼笑道:“字画一道本就是见仁见智,那不喜的见了只怕一文不值,喜爱的见了自是趋之若鹜。”
“监丞所言甚是。说来倒是有一事相求……晚生不知如何得罪了陈斯远,此人四下传谣,晚生实在困惑得紧啊。不知监丞可否方便——”
不待其说完,陶监丞豁然变色,摆手道:“打住!赖尚荣,你道国子监是什么所在?你自个儿滥竽充数也就罢了,莫非还要害人不成?”
“啊?”赖尚荣莫名道:“晚生是怕那姓陈的恃才傲物——”
“那又与你何干?”
“这——”赖尚荣只当陶监丞贪财,本道舍了银钱好生磋磨陈斯远一场,谁知陶监丞不知怎地竟不接茬。
他哪里知晓,人家陈斯远可是足足砸了五百两银子。这也就罢了,昨日那两阙上元词一出,加上此前的木兰花一阙,陈斯远此人必名动京师!莫说是有那五百两在,便是没有,陶监丞又哪里敢开罪此人?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修阴德五读书,这修阴德可排在读书之上。如何修阴德?自是对后辈略略照拂,来日说不得就能得了善果。
往坏了想,即便陈斯远终生不第,此人单靠着诗词一道便能名传后世。说难听的,若是来日此人写诗咒骂自个儿,那自个儿可就遗臭万年了。
不过区区百两银子,为此要搭上一辈子骂名,陶监丞又不傻,怎会担下如此干系?
赖尚荣急切不已,待要再说,便见陶监丞阴着脸端茶送客。赖尚荣只得起身,欲言又止了一番,到底叹息着踱步出了绳愆厅。
待其一走,陶监丞冷哼一声,招手将小吏叫过来,低声吩咐道:“过会子若是枢良回来了,你私下叫来我这儿。”
小吏不迭应下。
待午时过半,小吏果然将陈斯远引进了绳愆厅。
陶监丞自是热络不已,略略寒暄,便将赖尚荣意欲坑害之事说将出来。
陈斯远笑着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