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商检局公布宏盛纺织的调查结果:其进口面料甲醛超标三倍,伪造“天然纤维”标识。消息传来时,陈宇正在桑树林里与老周头丈量土地。老人家蹲在百年桑树下,用树皮在地上画着当年的地界:“你娘当年总说,这林子能挡风沙,也能织云锦”
暮色四合时,王大力抱着一摞文件跑来:“陈哥,法院受理了咱们的林权诉讼!还有,苏瑶说港岛那边有媒体曝光了林耀宗的洗黑钱证据”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推土机熄火的声音。陈宇望向天边的火烧云,想起上午老太太说的话:“振新厂倒闭那天,你娘抱着你在门口哭,说‘纺织女工的手织得了布,却织不透人心’。”他弯腰捡起片桑叶,叶脉间还凝着露珠,像极了母亲当年未落下的泪。
深夜,样品间的灯光依旧亮着。陈宇将老旗袍上的盘扣小心翼翼拆下,与老太太的翡翠扣头拼在一起——竟严丝合缝。设计师们围过来,看着他在设计稿上写下“纫秋兰以为佩”的字样,忽然明白这次要做的不是时装,而是给历史一个交代。
手机震动,苏瑶发来张旧报纸扫描件:1963年,振新纺织厂因“经营不善”倒闭,厂长携款潜逃。配图里,年轻的母亲站在厂门口,怀里的婴儿正伸手去抓飘动的厂旗。陈宇放大图片,发现母亲脚边有个模糊的影子——那是个穿中山装的男人,背影竟与林耀宗有几分相似。
“陈哥,该睡了。”王大力递来杯热牛奶,杯子上印着“劳动最光荣”的老标语,“明天还要去见轻工局的领导,商量‘非遗工坊’的事呢。”
陈宇点点头,却鬼使神差地揣上怀表,独自走向桑树林。月光透过枝叶洒落,他顺着记忆中的方位蹲下,指尖触到块松动的土砖。撬开时,铁盒表面的铁锈簌簌掉落,打开的瞬间,一张泛黄的诊断书飘出来——母亲的肺癌确诊日期,正是振新厂倒闭后的第三个月。
泪水砸在诊断书上,陈宇颤抖着翻开地契,赫然看见转让方签名栏里,那个龙飞凤舞的“林”字。原来二十年前的阴谋,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