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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公公跪在我面前泣不成声。当年我决定除掉季家,他劝过我,我只说他该比旁人更理解我。他知道我在皇宫里怎样艰难地活下来,知道我吃过多少苦头,知道我骗过黎儿,亦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
    彼时他无声无息地退下,再无劝阻,此时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老泪纵横,我问他,冷宫里到底有什么。
    他摇头不肯回答,我笑着:“我早被世人遗弃,不在乎再多一个你。”
    郝公公拼命磕头,我吐出一口血,他给了我答案,是希望亦是绝望。是希望,因为那是我与黎儿的孩子,终究我和她还有一丝牵绊;是绝望,因为我放任他在棺材里活了六年,病弱体虚,无法开口说话。
    我的儿子,要别人护着,因为防我。
    那夜的风我觉得很凉,凉到骨子里。
    我又做梦了,梦到黎儿回来,我不顾一切与她欢爱,对她说爱她,让她不要离开,崩裂的伤口感觉不到疼痛,这次又错了,那人是苏白,或许从我决定舍弃黎儿那一瞬起,我便时常犯错,第一次是姚儿,第二次是苏白。
    调查来的结果,我中毒了。那毒是黎子何交给苏白。我有解毒丹药,并未服下,既然黎儿想让我中毒,那便中毒吧,只要可以削减她心中的愤恨,如何都行。
    派兵追上谢千濂,抢回一一,跟着谢千濂找到沈墨,我用一一威胁黎儿回来。
    一一很像黎儿,笑起来左脸有个梨涡,他很爱笑,总是静静待在一边,会比划着手指与人说话。他第一次见我,对着我浅浅地笑,我抱起他,他比划着问我,姚姨呢?
    我怔住,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干净的眼睛瞧着我,渐渐的,笑容散了。
    我给他吃了解毒的丹药,御医说少则一月,多则半年,他便可以出声说话了。我笑着摸摸他的脑袋,他看着我的眼里有些疏离,比划着问我,沈叔叔呢?
    我知道我的脸瞬间阴沉下来,怕吓到他,背着手走了。
    一一很聪明,我把他安置在沉香殿,待了没多久他就问我,姚姨是不是住过这里。我问他怎么知道,他迟疑地比划着说这里有姚姨的味道,接着便窝在榻上睡了。
    我去接黎儿的那夜,沈墨夜闯皇宫,劫走一一。
    回来时皇宫里处处都是血,分不清是御林军的还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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