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研对这个人有印象,他晚饭吃得最多,牌技奇烂,输了被人起哄罚唱歌,他唱了。想起那一言难尽的破锣嗓,梁研不合时宜地起了一手疙瘩。
“……你好了吧。”破锣突然出声。他似乎刻意压低声音,更哑了。
梁研一时没反应。
男人走过来,在马桶旁停住,右手去解裤裆拉链,半侧着面庞扫来一眼,“好了就出去。”
梁研看到他的手,略微一顿,转身行动迅速地窜回卧室。
六点半,混乱清晨。
赵燕晰淡定地对着污脏的马桶刷牙,见洗手台空出来,她口齿不清地催促梁研,“去洗脸啊。”说完咕咚咕咚漱了口,给梁研拿毛巾。
梁研接了两捧水冲脸,看着镜子说:“你不打算回家了?”
镜子里的赵燕晰一愣。
“看你过得挺自在,乐不思蜀了?”
“你小点声。”赵燕晰压着声音瞪眼,却不是很凶。她声音细,讲话软,天生温柔嗓。但这个软软的赵燕晰在生活上矫情挑剔,至少以前是这样。
然而她现在住在这,跟一群不知哪里来的男人女人一块儿,共用一个洗手间,一个马桶,她似乎坦然接受了一切,尴尬的住宿,糟糕的饭菜,重复、单调、毫无意义的一日生活。
梁研抹干脸,转过身挂毛巾。
赵燕晰“啊”一声,“你胳膊怎么啦?”
梁研低头一看,昨晚撞破皮的胳膊肘又红又紫。
“这怎么回事?”赵燕晰凑近仔细看。
梁研将她拉近,低声说:“我没耐心了,等不到你说服陈渠,就这几天,我会想办法,你跟我还是跟他?”
赵燕晰顿时一僵:“啥?”
梁研托了托她的下巴,将她大张的嘴巴合上,说:“跟我走呗。”
赵燕晰咽了咽喉咙,“你着急啦?不是说好了么?”
梁研笑了一下。
赵燕晰打了个哆嗦。
“再不走,你脑子要洗成泥巴了。”
“……”
过几秒,赵燕晰憋出一句:“我脑子正常着呢。”
“是么。”梁研低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