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眼角一撒,看见那位裴小姐跪的心不在焉,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望远侯府之女裴柚,才情出众、贤良淑德。又闻国公府诰命夫人王氏,感伤陈老太君已逝所托,欲收裴柚作为义女,朕感怀真情,特拟旨意,钦此!”
裴柚听到自己名字起,就支起耳朵听着。这一堆话之乎者也,裴柚在自己脑子里转换成了白话,就是虚无缥缈地夸一夸她,然后国公府的王夫人因为她已逝祖母的嘱托,想收她为义女。
皇帝顺水推舟下了个旨意,现在她就是国公府夫人的义女了。
裴柚听完了,心中感到一点隐隐酸涩的奇怪感觉。她曾经在陈云言口中听到过祖母对她的关爱,却不想有人能够至死还记得她。
“裴小姐,接旨吧。”福禄端着架子说完,脸上笑着躬身,将圣旨放在裴柚手里,亲手将人扶起来。
一张轻飘飘的圣旨在手中沉甸甸的,裴柚忽然感觉眼前一片迷雾,看不清京城的人事关系,更加看不清她的前路。
裴柚接下来圣旨,陈伯渊起身后眼神复杂得看一眼这个未在身边长大的女儿。
福禄瞥一眼那一摞艳俗的大粉花“垃圾”,“裴小姐刚成了国公夫人的女儿,就什么人都上赶着来配拉关系献殷勤,吃相实在难看。”
“来人,将这堆垃圾都给咱家丢出去。”
福禄一句“女儿”,拉进了裴柚与国公夫人的关系。又三言两语将巩家宝送来的“聘礼”,改换为拉关系攀亲戚。
陈伯渊默认了宫中侍卫搬运那些聘礼,至于媒婆,早就在宫中来人的风声之前离开了。
裴柚在福禄离开后,终于回到了飞华院。徐嬷嬷已听说了前院之事,见了自家小姐进屋,忙服侍人将带着茶渍的衣裳换下来。
柔软居家的棉料衣裳妥帖合身,裴柚如同娃娃一般随便人摆动,徐嬷嬷这才发现小姐眼神空空得落在一处。
整理裙摆的手一顿,徐嬷嬷温声道,“小姐在想什么?”
公侯伯子男是爵位的排序,而国公超然在外,是高于这些爵位的独立存在。可以说成为国公府夫人的义女就拥有了在京城横着走的权利。但是徐嬷嬷这些日子也摸清楚了裴柚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