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踉跄后退，腰间撞翻祖先牌位架。顾西洲的体温贴上来，舌尖卷走她指间血珠：\"痛吗？\"他抓着她手腕按在心口，盘扣在唐装下烙出曼陀罗纹，\"你这些年的疼\"喉结滚动着咽下腥甜，\"都在这里酿成鸩酒了。\"
暴雨突然灌入窗棂，打湿《霓凰》策划书泛潮的纸页。顾西洲染血的指尖在纸上游走，金粉混着血珠绘出敦煌藻井纹——正是苏父教她描的第一个绣样。霓裳在模糊泪光中看见，他唇齿间溢出的血丝，竟与父亲咳在绣绷上的朱砂如出一辙。
\"既要苏家血\"他咬破舌尖，将混着两人鲜血的指尖按向密码盘，\"现在可够纯了？\"
齿轮疯转的嘶鸣中，鎏金门弹开的刹那，霓裳望见满箱泛黄设计稿。最上层婚纱图上的金丝雀囚笼纹，分明是她十八岁逃婚那夜，在喜服上扯碎的绣样。旁注小楷力透纸背：\"造金笼，需折凤凰翼。\"
顾母的尖叫被雷声碾碎时，顾西洲将霓裳困在祖先牌位与胸膛之间。佛珠勒进她颈间，却不是桎梏，而是将沉香木珠一颗颗塞进她染血的掌心：\"寻苏州最好的匠人\"他含住她耳垂轻笑，\"磨成粉撒在废墟上，就能长出新的霓凰树。\"
霓裳攥着佛珠欲逃，却被他打横抱起。暴雨浇透回廊，顾西洲皂靴踏碎满地残香，像踩着往生咒的韵脚：\"母亲可知\"他在转角停步，霓裳的泪混着雨砸在他喉结的刀疤上，\"当年质检报告，是我亲手换的残次品？\"
祠堂传来瓷片迸裂声，霓裳在他怀中颤如断翼之凰。顾西洲舐去她眼睫上的雨珠，温柔似淬毒银针：\"现在落泪尚早\"蟒纹衣袖滑落，露出腕间新鲜刀痕，\"待见到聘礼\"指尖挑开她腰间盘扣，\"那才该心碎成齑粉。\"
朱漆游廊突然晃过白影，陆沉舟执伞立在月洞门前，伞骨滴落的雨珠串成水晶帘。他指间捻着片焦黑蚕丝，正是霓裳父亲殒命时裹身的旗袍残片：\"顾少好手段，连火场余烬都制成了聘礼？\"
霓裳倏然僵住，顾西洲却低笑着将她按进胸膛。隔着湿透的唐装，她听见他心跳如乱葬岗的磷火：\"陆先生不也在找\"薄唇擦过她发间白兰，\"那件藏着霓凰秘方的寿衣？\"
暴雨突然转急，顾西洲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