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咽气时,膝盖跪出的血渍三日都擦不净。\"陆沉舟的鳄鱼皮鞋碾碎一颗佛珠,伞尖挑起她湿透的旗袍下摆。黑绸伞面垂落的雨帘里,他眼底阴鸷比檐角滴水更冷:\"猜猜他最后攥着的是族谱\"伞骨突然戳向她心口,\"还是你满月时的脐带匣?\"
霓裳舌尖尝到铁锈味,染血的佛珠按进青铜香炉时,香灰腾起青烟凝成婴孩啼哭的形状。她忽然记起十八岁被囚禁在顾宅阁楼时,顾西洲咬破她耳垂说的那句:\"你生是我顾家的人,死\"当时窗外的雨也是这样在玻璃上蜿蜒成血河。
\"拿开过光的念珠当镣铐?\"她反手将香灰抹在陆沉舟定制西装的驳领上,孔雀蓝指甲油剥落处露出旧伤,\"顾家三十年前就该知道\"突然抓起供桌上的断香刺向他咽喉,\"佛珠困不住浴火的凤凰!\"
陆沉舟侧身闪避时,黑伞扫翻供奉的蜜柚。腐烂果肉裂开的瞬间,霓裳看见藏在其中的羊皮卷——那上面苏氏冰蚕养殖法的字迹,竟与父亲临终前颤抖的笔触分毫不差。
\"果然在找这个。\"鳄鱼皮鞋碾碎羊皮卷边角的火漆印,陆沉舟忽然用伞尖撬开供桌暗格,\"当年顾夫人就是在这里\"他指尖抚过暗格边缘的抓痕,\"把你父亲的遗书换成顾氏收购协议。\"
霓裳的银簪破空而来,穿透他手背钉在《女诫》抄本上。泛黄纸页吸饱了血,墨迹晕染成\"贞洁\"二字。她扯开暗格里的明黄绸缎,霉味扑鼻的族谱里竟裹着半幅褪色襁褓——金丝绣的并蒂莲纹在闪电中泛着冷光,与顾西洲心口那道疤的针脚严丝合缝。
\"很熟悉吧?\"陆沉舟舔舐手背血珠的动作像极了他兄长,\"顾西洲每次抱你的时候\"他突然扯开衬衫,心口赫然纹着同样的并蒂莲,\"这里是不是烫得像要烧起来?\"
惊雷劈断房梁悬着的\"明镜高悬\"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