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的花青竹抖了抖肩上的霜,粗布棉袄的补丁在暮色中泛着暗沉的光。“哦,是从矩州府过来教书的霍夫子,如今他们已经定居在了咱们桃花村。这是他家的院子。说笑的应该是他的妹妹。”
但那人却十分好奇的继续追问。“我不过出门一年,好似村里有了许多变化。”
不但多了一座学堂,还多了许多新修建的房屋。甚至听说村里还盖了一间作坊,每家都能去作坊里上工,干得好的,一个月也能挣上几百个铜板。
若真是如此,他还每年那么辛苦出门做什么?不是遇到打劫的就是遇到天灾。
要是运气好没有遇到这些,好不容易将货物运到售卖地了,哦嚯,很大可能遇到商品膨胀,买不上价格。
若是如此,那这一趟就是白忙活了。
别人都觉得他在外面倒买倒卖十分挣钱,但其中的心酸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年到头真的就只能挣到一点点辛苦钱。
这还是顺利的时候。
但事实上很多时候都不是很顺利。
比如今年,他能安全回家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花青竹:“确实有很多变化。
灰衣人张了张嘴还欲再问,忽听得木门吱呀轻响。
顾嘉月抱着一卷棉布跨出门槛,发间银簪随着动作轻晃,在暮色里划出细碎的光。
她先是一愣,随即弯起眉眼礼貌的招呼。“花大哥,还是刚从外面回来?好几日没在村里见到你了。”
同在一个村住着,虽然有意回避,但时不时还是会碰见的。
她以为花青竹会因为她拒婚的事怨恨她,可没想到每次见面人家都大大方方的打招呼。
这倒显得有意回避的顾嘉月有些小家子气了。
所以后来,她也不在刻意的回避,见面了同样热情招呼,如今两人偶尔还能聊上几句了。
花青竹喉结动了动,往身后缩了缩躲着风。“嗯,去县城接了好友,他也是咱们村子的。”
话音未落,还不等花青竹介绍,灰衣人已抢步上前,褪色的斗篷下摆扫过路边的积雪。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拱手行礼。“两位姑娘好,我叫顾宙粟,家住在桃花村的东边。”
顾嘉月正要应声,忽然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