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雨点击打窗棂时,苏白芷正擦拭霍南萧的龙纹剑。
“这剑穗该换了。”她剪断缠着血痂的金线,露出剑柄内侧的刻痕——是林浮生的笔迹:“弑神者终为茧。”
剑鞘突然滚落案几,震出藏在夹层里的信笺。苏白芷展开泛黄的宣纸,霍老太太的簪花小楷赫然在目:“……待芷儿及笄,当以双鱼咒饲蛊……”
窗外惊雷炸响,霍南萧突然捂住她双眼。剑穗上的金铃铛叮当作响,铃舌竟是枚带血的乳牙。
“别看。”他声音沙哑得可怕,“这是你七岁那年……”
苏白芷掰开他的手指,乳牙内侧的刻痕清晰可见——正是双鱼咒的逆画。
次日清晨,苏白芷在晾晒绣线时发现异样。
本该雪白的蚕丝泛着诡异的靛青色,每根线头都打着精巧的如意结——与佛堂鎏金佛像底座的纹路相同。
“少夫人快避让!”春桃突然尖叫着打翻染缸,靛青丝线遇水疯长,转眼缠住苏白芷脚踝。
霍南萧的轮椅碾过满地乱麻时,剑锋割断的丝线突然暴起,如毒蛇般缠住他脖颈。
“这是沈教主的缠魂线。”他咳着血沫扯动嘴角,“你母亲当年用它勒死过九十九个新娘……”
苏白芷突然将丝线绕在腕间,金莲丝与缠魂线绞杀的瞬间,佛堂方向传来地动山摇的巨响。
苏白芷将艾草团投入药浴桶时,蒸腾的水汽突然凝成诡异纹路。
“少夫人当心烫。”春桃往桶里撒了把玫瑰花瓣,指尖却在桶沿抹过暗红——那是今晨霍老太太赏她的胭脂,混着佛堂地窖特有的腐臭味。
铜镜映出苏白芷后颈的胎记,正巧与水汽纹路重合。她忽然想起昨夜霍南萧的话:“这浴池底下埋着十八口空棺,都是等着喂蛊的……”
“少夫人?”春桃突然捂住心口跪倒,袖中滑落的瓷片割破她手腕,“老太太说您逾矩了……”
苏白芷瞥见瓷片上的双鱼纹,突然将整桶药汤泼向铜镜。镜面裂开的刹那,佛堂方向传来地动山摇的巨响,十八口空棺的轮廓在蒸汽中若隐若现。
西厢房的樟木箱里泛着霉味,苏白芷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