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浑天仪的齿轮发出尖锐的嘶鸣,第一道光刃擦着观星台掠过。朱载堉脖颈肌肉紧绷如弓弦,通过琴弦传导的震动在空气中激荡出肉眼可见的涟漪。那些原本无坚不摧的光刃,在触及铜镜折射的干扰波后,竟出现了细微的频率紊乱。沈璇玑捕捉到这转瞬即逝的破绽,立即指挥明军调整镜面角度。
\"以角宿一为引!\"她的喊声混着咳血喷出。十二面铜镜同时转向,将光刃的轨迹导向倭寇战船。然而敌方旗舰上突然传来森冷的笑,黑曜石装置迸发出更强的紫光。十二艘战船的镜面组成环形阵列,七色光芒在离心力作用下如沸腾的岩浆,融合成直径十丈的巨型光轮。
朱载堉的嘴角溢出黑血,却依然固执地维持着吹奏的姿势。他的律管装置开始发烫,表面的青铜纹路渗出细密的水珠——那是金属在高频震动下析出的液态金属。沈璇玑看着他因过度用力而扭曲的面容,想起三年前文渊阁大火时,这个倔强的学者在焦黑的《永乐大典》残页上发现的惊人秘密。
千钧一发之际,宗像九兵卫的嘶吼穿透硝烟。混血镜师扯开染血的和服,胸口海东青刺青在七彩光影中泛着妖异金芒。他的异色双瞳突然爆发出强光,琥珀色虹膜如燃烧的太阳,靛蓝色部分却凝结成冰。两种截然不同的光芒在瞳孔中激烈碰撞,他抓起散落的黑曜石镜片残片,深深刺入自己的肩胛伤口。
鲜血顺着镜片纹路流淌,在光学作用下折射出万千细碎的光斑。这些由生命之力驱动的光点,奇迹般地与朱载堉制造的干扰波产生共鸣。巨型光轮的边缘开始出现裂纹,紫色符文在双重力量的冲击下扭曲消散。沈璇玑握紧三棱镜,镜身传来的灼痛让她想起利玛窦临终前的话:\"真正的光学,是照见人心的明镜。\"
朱载堉的律管突然炸裂,飞溅的金属碎片划破他的脸颊。但他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将染血的手指按在浑天仪的核心部位,通过皮肤直接传导震动。明军铜镜阵列的金光与宗像九兵卫的血色光盾、倭寇的紫光激烈交锋,整个海面被映得亮如白昼。能量的余波掀起千丈巨浪,战船在浪涛中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倾覆。
当宗像九兵卫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沈璇玑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