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当他站在兰州城头,望着远处圭圣军的营火如鬼火般明灭,终于派人快马加鞭追上了藏巴汗的使者。
“告诉你们汗王,婚约我应下了。”
合布勒抚摸着腰间琪琪格送的狼头玉佩,声音低沉而冰冷。
“但贵汗必须从青海出兵,侧击朵儿赤的后方。”
使者离去的马蹄声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合布勒望着天上的弯月,想起琪琪格明亮的眼睛。
他知道从答应婚约的这一刻起,那段青梅竹马的感情,终究要为政治利益让路。
西北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动着各方势力的旗帜。圭圣军在土甘都司厉兵秣马,朵儿赤的大军陈兵南线,藏巴汗的使者正快马加鞭传递盟约。
兰州蒙古的命运,如同风中的烛火,在多方势力的博弈中摇曳不定,等待着重新洗牌的时刻。
藏巴汗摩挲着手中的鎏金佛转经筒,烛火在他隼般的眼眸里跳动。
当合布勒的联姻密信送到时,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将密信凑近烛火,看着侧击朵儿赤的字迹在火苗中蜷曲成灰。
“来人,传我军令。”
他突然起身,锦缎长袍扫落案头的沙盘模型。
“五千精锐,三日内必须抵达朵儿赤牙帐!”
这支藏军如暗夜中的毒蛇,借着风雪掩护潜入朵儿赤腹地。当第一声号角撕破黎明时,朵儿赤的亲卫们还在睡梦中。
虽然藏兵无法歼灭强大的朵儿赤部,但是也成功迫使朵儿赤撤兵回援,随着藏巴汗的军队悄然撤兵,这场从崇祯十四年末烧到十五年初的混战终于画上句点。
陇西城头飘扬的五色大旗成了唯一的变数,其余土地上的势力版图,又回到了战前模样。
唯有风沙记得,那些倒在戈壁滩上的士兵,他们的血渗入土地,滋养着来年春天的骆驼刺。
兰州城内,三月三日的阳光格外明媚。合布勒的王帐装饰着华贵的氆氇,藏式经幡与蒙古狼旗交错飘扬。
藏巴汗独女卓玛头戴镶嵌绿松石的金冠,红珊瑚项链在她脖颈间摇曳生姿。
当两人交杯饮下青稞酒时,远处传来喇嘛的诵经声和萨满巫师的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