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刘氏,刘裕之弟刘道规,有要事求见……”
一听是彭城刘氏,几人眼神柔和了一些,没有方才的剑拔弩张,不过话也不多,“稍待!”
一人走入朱门之内,很快就出来了,连个回话也没有。
刘道规只能等下去。
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里面半点动静都没有。
孟龙符和刘遵都不耐烦,“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刘道规心中也是无奈,哪怕打出彭城刘氏的名号,刁家还是无动于衷。
过不多时,巷外传来蹄声和车辙声,一头健壮的青牛拉着一辆轺车,慢悠悠的驶来,车上青伞遮阳,车身铺着绿绸,一个褒衣博袖的文士懒洋洋的斜躺着,手持一柄白中带碧的如意。
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家奴,全都穿着一尘不染的裲裆衫,大袖飘飘,腰束缙带,连脚下都穿着圆头笏头履。
人靠衣装马靠鞍。
就连这些家奴都趾高气昂。
还有那头青牛,腰背上披着一件玄色织锦连钱纹障泥。
刘道规识相的避让到旁边,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又看看刘遵、孟龙符几人的破衣烂衫,心中不禁苦笑,自己这群人的衣服加起来,都比不过那头青牛身上的障泥值钱。
难怪这么多人愿意委身士族高门为奴,寻常一户人家,男女老少五口,都凑不出一身嗯,衣服,待人接客出门办事,一件衣服轮着穿……
隔着二三十步远,一红袍家奴快步上前,“琅玡王稚远登门拜友。”
过不多时,“吱呀”一声,朱门大开,一群身穿绫罗绸缎的人一路小跑至牛车前,“哎呀,王长史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牛车上的文士伸了个懒腰,“伯道兄多礼了。”
刁伯道,正是刁展之父刁逵。
刘道规目光不善的盯着刁逵。
五个甲士中便有一人望了过来,有意无意的挡住刁逵,眼神仿佛两把刀子,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拔地而起。
精锐!
只有经过无数血战的北府精锐,才能这般警觉,几乎是出自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