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时日,“相王”司马道子越发肆无忌惮,将诸路兵马从北伐前线调了回来,北府将领都遭受了一定程度的打压。
而谢安病逝后,手握北府精锐的谢玄成了朝廷最忌惮之人。
司马道子父子与皇帝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着谢玄的底线,终究将这位北伐名将逼到了墙角。
“咳咳……”
谢玄沉重的咳嗽声响起,屋外所有的嘈杂声顿时停歇。
北府军将领紧张兮兮的望着门扉上的那道人影,以谢玄现在的军功,以及谢家的声望,完全超过了司马家。
只需一声令下,北府精兵便可如当年苏峻一般,杀过长江,攻下建康,以清君侧的名义重振朝纲。
此时的建康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是非成败,兴亡荣辱,皆在谢玄一念之间。
然而北府军将终究没有等到他们想要的。
“诸位以为我何人也?”
每个字都说的斩钉截铁、义无反顾。
北府虽起于郗鉴,但北府军确是谢玄一手组建的,军中猛将刘牢之、何谦、诸葛侃、高衡、刘轨、田洛、孙无终、高素,皆谢玄亲手提拔起来的。
这些北府将领成了江东朝廷一股新兴势力。
而京口与建康毗邻,一左一右,同处于大江之南。
众将一阵阵哀叹,沉默许久之后,有人心灰意冷的转身离去,有人朝着屋内磕了两个响头,也转身去了。
还有人肃立良久,泪流满面,但终究无法改变谢玄的心意。
没有谢家的名望,其他人做不成此事。
几片枯叶从杏树上飘落,无力散落在地。
小院又恢复寂静。
门扉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瘦长身影,静静的站在谢玄身后。
待北府军将散去后,发出一声叹息,“当年桓宣武有言,谢掾年四十,必拥旄杖节。王掾当作黑头公。皆未易才也!今果不其然。”
谢玄年轻时,曾与王珣一同在桓温麾下为掾吏。
黑头公意为黑发便登上三公之位。
“当初若再给我一年,便可联合苻丕,压制慕容垂,然后合关东之力,挺进关中,尽扫两百年之胡尘,一雪前耻,克服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