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内的命纹星图悄然震荡,理智之星如深夜微光,一颗、两颗、三颗,缓缓闪烁着燃起微弱却坚决的火焰。
它不是咆哮的火,是静默的灼烧,是一滴流向“必然”的时间毒液。
他很清楚——格雷戈里的身体早已残破不堪,理智如被烈焰舔舐过的纸页,脆弱、干裂,仿佛一触即碎。
再强的意志,也撑不过一次完整的星灾唤醒。
哪怕此刻点燃,他也只剩下短短的数分钟。
但他更清楚,格雷戈里说的是对的。
如果不打断尼古拉斯的闭环——他们全都会死。
没有例外。
届时,瘟疫之名将不再是秘诡术语的讽喻,而是一场真正拥有“神性投射权”的灾厄,将以“医者”之名——重塑人类的定义。
然后,世界将多一个真正的“星灾神明”。
司命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哪怕这一切是星图早已安排好的结局,他也必须亲手将这张“剧本”打乱。
—
格雷戈里缓缓看向司命,那双浑浊而疲惫的眼中,却透出一丝穿透黑暗的希冀光芒。
“我需要你帮我。”
那声音干哑,低至尘土,却重如雷霆。
“我……怕。”
“我曾亲眼看过‘岁月吞噬者’走下星灾仪式台的那一幕。”
“我知道星灾是什么……它不是火焰、不是风暴……它是一场自我屠戮。”
“它是命运给你一把刀,然后逼你——亲手把名字从自己身上剜掉。”
他垂下眼睑,仿佛重回那一夜,灰塔沦陷的残垣,神明低语的钟声在灵魂中回荡,连骨头都被咬得作响。
“我的心脏里,至今还住着那个夜晚的恐惧。”
“如果我带着恐惧走进星灾……”他顿了一下,微微颤抖,“我连点燃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目光再次抬起,望向司命。
那不是求救,而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托付。
“所以,司命——”
“用你的能力。”
“替我撒一个谎。”
“让我,忘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