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上万的文字组合,以不可名状的“语义结构波动”冲入尼古拉斯的意识中。
他站在仪式台中心,像一个躯壳敞开的容器,任凭万千意义蜂拥而入。
而这些“语言”,不是描述他的身份,而是在撕裂他过去的定义。
“尼古拉斯·拉斯普,白夜教会认证神父编号:302-b,辅修医学与神学,业绩清白。”
——这一信息刚被读取,下一秒便被覆盖:
“尼古拉斯·拉斯普,因私自进行人类疫影融合实验,被内部封档处理,现疑似参与秘骸星灾转接项目。”
下一层涌入:
“身份抹消。当前状态:病理容器,接受星灾认知回灌中。”
“姓名不再生效,编号废弃。”
“你是症状。”
“你是词。”
“你是咳嗽。”
他眼中的瞳孔开始剧烈震颤,视神经不断抽搐。
他看向司命,却仿佛看见评议席上那个否决他项目的老主教。
他听见林恩说话,却仿佛是母亲临终那口带血的喘息。
他看向林婉清的笔记本,看到的是那封曾经“拒绝资助”的医学研究备忘录。
他看着自己,却开始怀疑——“这个身体是否是回收自哪位旧日同僚的尸体?”
他张口,说出的却是:
“我……不是我。”
“但我,是我们。”
段行舟惊声道:“他疯了!”
“不。”林婉清低声,眼中满是冷汗的光:“他被替换了。”
此刻的尼古拉斯,早已无法维持完整的语义框架。
他每说出一句话,就有数十个“意义投影”叠加在上:
“我不是医生。”
“我是你曾想成为但放弃的那个人。”
“我是你亲手扼杀的那个可能性。”
“我是你心中那份羞耻的回声。”
“我是疫苗。”
“我是瘟神。”
“我是你的咳嗽。”
“我是你语言中,无法定义的‘喉咙’。”
他不再是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