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确实没能抽出扒拉几口饭的时间,但午间进得稍多,夜里腹饥并不严重。
但他再克制,也无法对公主呼之欲出的关切视若无睹。他的眼神情不自禁地躲闪了一瞬,又与公主相视着道:“奴才用过了,不饿。”
“进忠,你开始欺骗本宫了。”他窃窃的躲眼自己看得十分分明,又联想起他似乎盯过自己面前的菜品,嬿婉笃定地出言。
进忠慌乱地一颤,并非因公主的揭穿,而是未想到她会顶真。
“你显然是未进晚膳,或是进得少了现今已饿,”嬿婉想毫不留情地直言,却因他的眼神而服了软,又改口:“本宫见不得你饿着当差,得去替你寻些吃食垫垫饥。”
不等他答复,嬿婉就旋身径直回殿,一阵寻找,只得了两个冷硬的白馍馍。
“进忠,本宫寻不着什么能招待你的好吃食,也只好辛苦你屈尊降贵啃吃几口了。”她匆匆出门,见他还立在那处,登时放了心,便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以双手将馍馍奉给他。
“承炩,您折煞奴才了,奴才该谢您的赏才是。”进忠接过,在公主期盼的目光中,他收起将馍馍藏进袖中带回看一两日的心思,当场嚼咽起来。
这白馍僵得使他下咽实为困难,其中好几口都险些被噎住。他想起自己当日被噎令公主惊慌失措,所以吃得格外小心,即使咽喉不畅也尽力不显现出任何异样。
嬿婉的心绪被此情此景牵绊了个彻底,她未料到仅是白馍他都能吃得这么香甜,怕是着实饿坏了。
她虽没有联想进忠被噎的往事,但想起自己被他伺候着好吃好喝,他却连充饥都顾不上,不由得有些黯然神伤。
眼见进忠开始啃第二个馍馍了,她猛然间想到这回既不是被威逼利诱,也不是情势所迫,他罕见地毫不推脱就接受了自己的吃食。
要么是饿到了极致,要么是对自己有所改观,她宁可自欺欺人都情愿相信是后者的因素占得更大些。
心间欣喜欲狂,思绪也因此紊乱了不少,看他啃得津津有味,电光火石间嬿婉脱口而出:“进忠,本宫对你怎么像问‘儿寒乎?欲食乎?’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