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妈妈,可以像从前一样把她养在外面,反正以妈妈的性格也不会说什么,就算生气,爸爸哄一哄她就好了。”
“就算妈妈难过又怎么样?爸爸的仕途最重要呀。”
他听见他说,“妈妈一定可以理解爸爸的。”
后来爸爸还是没有娶那个女人,他在爷爷奶奶的话中把一切责任推到了母亲身上。
他终于去见了那个很久没有见过的妈妈,用理智冷静到冷漠的语气告诉她:“妈妈,你不要不懂事,爸爸不可能娶你的。这门婚事对爸爸有好处,你应该劝一劝爸爸。”
“你们女人——”他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不要这样感情用事。反正爸爸是爱你的不就好了吗?”
母亲红着眼看他,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他却已经转过身,“反正你不能帮到爸爸什么,不是吗?不要拖爸爸后腿好不好?”
他在梦里听见身后女人隐忍的哭泣声,只觉得不可理喻。
再后来,他长大,开始和父亲也疏远,在父亲的帮助下还是走上了和他一样的位置。
娶了联姻的妻子,没有感情,生了孩子,和妻儿感情冷淡。
母亲去世的时候他没有去,他不肯认那个被父亲一辈子养在外面的人是他母亲。
后来父亲也去世,他去送他最后一程,父亲看向他的目光既失望又欣慰。
他说,“你是一个比我合格的政治家,比我冷静,理智,更会权衡利弊。”
周泽文只当他是夸自己,弯了弯唇,笑意不达眼底:“多谢爸爸夸奖。”
父亲闭上眼不再看他,很快旁边的心电图变成一条线。
那时候如日中天的周泽文未懂父亲话中之意,直到他后来躺在病床上——妻子表面为他的病重落泪,一出病房门就笑意盈盈的挽住情夫的手臂,毫不顾忌还在里面的他:“放心吧,他快死啦。”
儿女在床头抹了一把眼泪,然后迫切的问:“爸爸,遗嘱立了吗?那栋别墅留给我吧。”
“我要江边的那栋……爸爸,反正你快死啦,又用不上。”
那些目光没有一个是为他担心,更多的是期待的。
周泽文想,原来一辈子权衡利弊的人,到头来也会被人权衡利弊。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