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毁掉父亲好了,他消失了,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人让妈妈难过了,而自己也会成为新的自己,就不会像父亲了。
毕竟,没有人会说,你像一个死人吧。
父亲死得很安详,安详到不可思议,他手里还牵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女人的手,真让人恶心。
一把火烧了,眼不见为净。
上帝像是在眷顾那一对肮脏的偷腥者,亦或者和自己作对,偏偏这个时候下起了一场大雨。
玫瑰园里的花被暴雨打湿,脆弱的花,经受不住这样大的洗礼,一片片坠落,飘在两个人身上,像是鲜血。
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觉得兴奋,一片鲜红的景色,被雨水冲刷不掉的鲜血。
她将玫瑰园里的花全部摘了来,铺在两个人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色让她抑制不住的激动,不断的吞咽,像是行走在沙漠的饥渴之人看到一片绿洲,高兴到都忘记了被荆棘刺破而渗出血的皮肤。
好在这一切都不是海市蜃楼。
雨停了,血腥味越来越浓郁,想要更浓厚一些,火柴划过,一根根的火焰丢过去,像是萤火一样的火星子很快熄灭。但最后,慢慢的,一阵风吹过,火星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火舌贪婪的舔舐着大片的鲜红,越烧越旺,腐烂的焦臭味袭来,将玫瑰园的浓郁玫瑰香气掩盖住,再之后,就是熊熊的大火。
那天妈妈不在家,所以等到有人注意到玫瑰园起火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警察和消防抵达现场时,只剩下只有两具焦尸,雨后的泥地里,除了残缺是花瓣什么也不曾留下。
因为那个时候她还小,即便是曾经出入过玫瑰园,也不会有人猜疑,没有人去怀疑那一场大火是怎么来的,是不是人为的,只当是风吹来,替那个可怜的失去一切的漂亮女人鸣不平而已。
殉情——这是经过三天的商讨,得出的结论。
父亲死了,母亲的状态更糟糕,她开始逼自己接受一切,将自己的那一头漂亮的头发剪掉,她也想剪头发,拿起剪刀模仿母亲的那一刻。
母亲一下子慌了神,顾不得锐利的剪刀割破手掌心,一把把剪刀甩得老远,抱着自己哭泣,“不可以,不可以,aliki,不可以把头发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