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贵人垂眸看着那点粉白,直到殿门\"吱呀\"一声合拢,才敢抬起眼来。
“娘娘的护甲该换鲛绡裹边了。”
她盯着皇后指尖露出的半寸翡翠护甲,那抹碧色与已故慧贵妃常戴的那副有几分相似。
“前儿个嫔妾在库房看见新贡的南海鲛人丝,柔滑得能过针眼”
阿箬说了几句,皇后却有些不耐烦了:“慎贵人留这许久,就为说这个?”
富察琅嬅拨弄着鎏金护甲套,声音里带着春日溪水般的清浅笑意。
案上的西洋座钟忽然“当啷”响了一声,阿箬猛地跪下,膝盖磕在软毯上发出闷响。
她身上的浅粉织锦宫装绣着并蒂莲纹样,是去年贵妃赏的料子,此刻却在春日暖阳里泛着冷意。
“娘娘明鉴。”她仰头时,鬓边的珊瑚珠坠子晃出细碎光影。
“自贵妃娘娘去后,臣妾在这宫里独木难支”
“住口!”富察琅嬅猛地将茶盏搁在案上,滚烫的茶水溅出几点。
她看着阿箬骤然惨白的脸,有些心烦。
“皇后娘娘恕罪”阿箬伏在地上,发间的珍珠步摇触到地面,发出细碎的轻响。
“嫔妾是从前贵妃娘娘的人,贵妃娘娘一直以来都以娘娘为尊。如今贵妃娘娘已经不在了,嫔妾自然也要以皇后娘娘为首。”
这话说的蠢,但富察琅嬅还是比较满意阿箬的态度的。
只是,今日被皇上大封六宫的话刺激了心神,再加上,她有些介意阿箬从前是如意的人……
皇后忽然站起身,孔雀金线绣的牡丹裙摆扫过阿箬膝头,“你起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