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女子的声音有些耳熟,但这卑躬屈膝的语气又十分陌生。
声音越来越近,但他的老花眼看向黑暗深处,却不见半个人影,吕震觉得自己莫非是老糊涂了?
“这里是地下矿区吗?求求您出个声,我心里慌得厉害……”
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但吕震终于听清,那分明就是自己女儿吕婉的声音。
但这怎么可能!
回想起女儿每次见到自己趾高气昂、恶语相向的模样,她总是穿着华贵的旗袍面露鄙夷地盯着自己,有时候甚至开口咒骂,“恶心人的老东西,贱不贱啊!”
虽然父女关系很僵,但他相信自己不会听错,只是这哭腔的语气听得他内心涌起不安和愤怒。
“吕婉!是你吗?”
老人沉稳威严的声音回荡在黑暗中,但黑暗里的人却没有回应,只有脚步声慢慢靠近。
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语气带着嘲讽。
“你骂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怂,你说贱不贱啊?”
吕婉的声音却充满庆幸,“我贱!我贱!您别走远,我什么都看不见,您怎么骂我都成!”
吕震听着女儿如此失格的发言,无名怒火充斥心头,
“吕婉!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我从小到大教你的礼义廉耻都到哪去了?你听听你这不知廉耻的话!丢人不丢人!”
老人的怒吼一直在矿区回荡,但吕婉却置若罔闻,更没有在黑暗中显出身形。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响起,随后就是男人的声音,“这样满意吗?”
“满意,我是贱种!我就该打!”吕婉好像一只摇尾乞怜的野狗,有些癫狂地说着毫无尊严的话,“这里凉嗖嗖,好安静,您要在这里惩罚我吗?”
吕震感觉脑子发蒙,不能相信自己二十几年精心培养的端庄优雅的女儿,仅仅几天就变成这般模样,一时间气血上涌,有些喘不上来气。
方铭漫不经心地问,“听说你父亲还在这里干苦力,你不怕撞到他吗?”
“您说了,只要我听话,他们就看不见我。”
黑暗中,方铭挑起吕婉的下巴,看着她茫然无措的模样,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