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正在刷夜骐兽厩的杂役弟子。少年骂骂咧咧地拎着粪桶,后颈处隐约浮着片逆鳞状胎记。当玄霄的神识扫过时,胎记突然泛起金光,惊得厩里夜骐兽集体尥蹶子。
\"见鬼!\"少年被溅了满身粪水,\"小爷迟早把你们都炖了!\"他踹了一脚厩门,腰间掉出本破烂册子。
风掀开纸页的刹那,玄霄看清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南宫昊七岁还尿床\"、\"掌门密室有暗格\"之类的字迹。
锁链突然剧烈震颤,玄霄闷哼一声,唇角溢出黑血。
五百年来头一遭,他竟觉得这潭死水般的日子有了点趣味。
方才那少年身上的混沌气息,分明是他被剥离的善念碎片。
\"玄天宗\"他舔去唇边血迹,眼底泛起血色,\"倒是给本尊送了份大礼。\"
此刻深渊底部的魔气开始翻涌,无数被镇压的凶兽残魂尖啸着冲撞结界。
玄霄漫不经心地弹指,一道剑意劈开百丈岩层,露出嵌在其中的本命剑\"弑渊\"。
剑身缠满刻着梵文的锁链,那是西天佛国献上的\"大慈悲咒\"。
\"老伙计。\"他抚过剑柄裂痕,\"该活动筋骨了。\"
镇魔碑前忽然阴风大作,碑文上的金字逐个熄灭。
圆脸修士手里的芙蓉糕啪嗒掉在地上,眨眼被地缝里钻出的魔藤卷走。
年长修士哆嗦着捏碎传讯玉符,却见玉符上浮现血色魔纹——这是魔渊深处的规矩,猎物进笼时,猎手总要掐断求救的路。
玄霄的神识凝成虚影,黑袍被罡风撕扯得猎猎作响。
他俯视着瘫软在地的修士,忽然想起天界刑律《九章天规》里最可笑的一条:弑神者永镇无间。
可惜那些老东西忘了,真正的魔神从来不需要弑神。
因为他即是神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