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桌上的残羹冷炙在昏黄的光晕里泛着油光,王婶用粗糙的手指捏着竹筷,迟迟不肯放下。
她的喉结几次滚动,像是有什么滚烫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布满老年斑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唐佑风将最后一块茶熏排骨夹进王婶碗里,瓷勺碰撞的脆响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王婶,您多吃点,尝尝合不合口味。”唐佑风柔声说着。
他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可目光却敏锐地捕捉到老人紧绷的肩膀。
王婶性格一向大大咧咧,这样子倒确实奇怪,唐佑风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小风啊……”王婶突然撂下筷子,有些迟疑,“我觉得有些事一定要和你们说。”
她警惕地瞥了眼虚掩的木门,浑浊的眼珠不安地转动,布满皱纹的脸在光影里忽明忽暗。
唐桃之正在收拾碗筷的手猛地顿住,竹制托盘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唐佑风轻咳一声,昏黄的灯光将他骤然收紧的下颌线照得清晰。
“您说,我们听着。”他的声音平静,可手指关节已泛起青白。
王婶重重叹了口气,围裙下的双腿不住颤抖:“你们陈奶奶家,陈木那混小子……”
她压低声音,几乎是贴着桌面凑过来,“这几天挨家挨户敲门,说只要录视频骂你忘恩负义,就能拿一大笔钱。”
她布满裂痕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你张叔家那个媳妇拿扫帚把他撵出去时,骂得那叫一个难听!都没答应那小子的要求!”
唐桃之“啪”地放下碗,溅起的汤汁洒在斑驳的桌面上:“这个陈木……”
“唉,就村长家那王楠盛鬼迷心窍!”王婶猛地拍桌,震得桌子剧烈摇晃,“收了五千块钱,现在天天跟着陈木在村里晃悠,见人就编排你们姐弟的坏话!”
她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枯瘦的手突然抓住唐佑风的手腕:“你们一定要小心啊,他们指不定还憋着什么坏心眼!”
唐佑风感觉手腕被老人粗糙的手掌攥得生疼,可心里却泛起滚烫的热 流。
没想到王婶今天专门来是为了这事儿,也正是王婶的好意让他此刻无比确信,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在同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