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意味深长。
沈清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依着规矩,缓缓跪下接赏。
身后传来几声压抑的、倒抽凉气的声音。
当王全亲手掀开那明黄绸布时,一串流光溢彩的蜜蜡手串赫然映入眼帘。
二十颗蜜蜡珠子,颗颗饱满圆润,色泽温润如琥珀,光晕流转间竟无一丝差别,一看便知是稀世珍品,价值连城。
满室似乎都被这柔和的琥珀色光芒映照得温暖了几分,却让沈清歌的心沉得更快。
“奴婢……惶恐。”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却努力保持着平稳。
指尖在接过手串时不经意地触碰到珠串内侧。那里,有一处极其细微、若不仔细触摸几乎无法察觉的刻痕。
借着俯身叩首的姿势,烛光恰好落在那处。
她眼角的余光飞快地一瞥——是一个清晰的、篆体的“熙”字。
皇帝的名讳!
她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跃出胸腔。
“如此贵重之物……奴婢……”她低声开口,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不安与惶恐。
“欸,皇上说了,就喜欢看伶俐通透的人,戴些新鲜别致的玩意儿。”
王全突然俯下身,凑近了她,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混合着幽冷的沉水香,劈头盖脸地扑面而来,让她几欲窒息。
他压低了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道:“咱家提点一句,明日申时三刻,记得往御书房,送冰镇杨梅饮。皇上等着呢。”
这语气,与其说是提点,不如说是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直到王全带着宫人浩浩荡荡地离开,院子里才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只剩下几个宫女艳羡又嫉妒的目光。
年长的宫女走过来,捡起铜盆里泡着的一朵半开的栀子花,在沈清歌鬓边虚虚地比划着,语气复杂地感叹:
“我的老天爷,这手串……我瞧着,倒像是前年南诏国进贡的那串蜜蜡王,听说,连最得宠的容贵妃,明里暗里跟皇上讨了,都没能讨到手呢!”
她的话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提醒和担忧。
“姐姐慎言。”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