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起另一只手,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茶渍,试图挣脱他的钳制。
她将那把沉重的铜壶往柜台上重重一磕,发出巨大的声响,试图掩盖内心的惊涛骇浪。
“官爷!消遣够了没有?!”
“呵呵……”紫袍公子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那笑声里却听不出丝毫暖意。
“十五年前侥幸漏网的雏凤,如今倒学会装鹌鹑了。”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突然伸手,猛地扯开了她束缚衣袖的布带子!
沈清歌只觉得手腕一凉,那弯月牙形状的胎记,便暴露在从窗口斜射进来的日光下,泛着一层奇异的、如同贝壳内部的微光。
“沈掌柜当年捡到你时,包裹着你的那块布……”
他的手指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胎记,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残酷的揭示意味。
“可是留着那九瓣莲暗纹?”
“旧人旧物都该归位了。”
那人声音淬了冰,抬手一挥。
门外应声又进来两个气息沉凝的随从大汉,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了沈清歌。
变故陡生!
“阿芜当心!”
桌子底下猛地窜出一个人影,是老张头!
他手里那根用了多年的老旱烟杆,此刻竟成了武器,咚地一声,狠狠砸在旁边倒地的老铜壶壶肚上。
“这厮袖里藏了刀!”老张头嘶哑着嗓子喊道。
话音未落,紫袍公子手腕一翻。
一柄寒光凛冽的乌木鞘短刀已滑入掌中。
刀尖轻佻一挑,精准地勾开了沈清歌方才匆忙缠在腰间的那个旧襁褓。
嗤啦——
半截染着暗沉血迹的绸布飘然落下,恰好落在泼洒着滚烫茶汤的青石砖上。
那血色,瞬间晕染开来。
金属与绸布摩擦的刺耳声响,让沈清歌下意识地感到一阵后槽牙发酸。
她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抓向那块飘落的绸布。
同时,她另一只手猛地掀翻了身边那只沉重的铜壶!
哗啦——
滚烫的茶水混着茶叶沫子,劈头盖脸地泼向紫袍公子的下盘!
紫袍公子眼神一厉,身形疾旋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