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里,李世民换上了一身常服,正闭目养神。
杜如晦坐在他对面,手里捧着一卷书,目光却时不时看向窗外。
在队伍的后方,以及更远处的官道两侧,几十名穿着各色服装、看似互不相干的行人、客商、甚至农夫,正不紧不慢地跟随着。他们是百骑司的精锐,化整为零,暗中护卫。
马车驶过渭水桥,车轮滚滚,朝着西边而去。
没有人知道,这支队伍真正的目的地,并非岐州。
而是更遥远,更神秘的——凉州。
凉州城外。
新挖开的大坑边上,翻出来的泥土是湿的,颜色深。
苏沐拿着根削尖的木棍,指着坑底。“瞧这儿,底下铺一层石子,这是透气用的,这步不能省。”
他又抬手指向旁边堆着的料。
“堆的时候,先铺一层干草、烂菜叶子,铺匀了,上面再盖一层牲口粪。完了稍微洒点水上去。”
木棍又移向不远处的几个水泥池子。
“那几个池子,是沤人粪尿的。记住了,往里面加草木灰,再掺些土,盖子盖严实,臭味能少跑掉点。”
他手里的木棍在几个地方点了点。
几个跟着来的老农蹲在坑边,互相递了个眼色,又抬头看看苏沐。
不远处,几个工匠拉着墨斗线,正在量地,看样子是要搭棚子。
一个老农站起身,两只手在裤子上搓了搓沾着的泥。
“县尊,俺问句实在话……就这么拿草啊粪啊沤出来的玩意儿,真能当肥使?不烧苗?”
苏沐直起腰,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等它沤透了,沤熟了,肥力就出来了,地里的苗也受得住。生粪才烧苗。”
他走到另一个刚开始堆料的坑边,弯腰抓起一把干枯的碎秸秆,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又扭头看了看旁边装牲口粪的筐子。
“记牢了,干料、湿料要一层隔一层地放。不能光堆湿的,也不能光堆干的。”
他站直了身子,看着坑里的料。
“过个十天半月的,就得用大粪叉子把它整个翻一遍,从里到外都翻透了,让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