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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四月的阳光像融化的蜜糖,从养心殿雕花窗棂的缝隙里淌进来,在金砖地面织出一片碎金似的光斑。
檐角铜铃被风拂动,清响绕过廊下晒着的明黄帷帐,将满室龙脑香都搅得浮动起来。窗纸上的冰裂纹洇着暖光,把殿内景象滤成一幅朦胧的绢画——皇帝负手立在御案前,墨色龙纹常服被阳光镀上层柔金,腰间玉带銙折射出冷冽的光,连束发的玉冠都泛着温润的泽彩。
英贵妃在院子里看直了眼睛,好像已经好久没这么看着皇帝了,上次……应该还是小时候,第一次在母家见过的。
自从那一眼,就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只可惜……
英贵妃隔着三扇糊着云母粉的明窗望去,他侧脸的轮廓被光线削得清晰如刻。
眉峰斜飞入鬓,眼尾微挑时似有鎏金碎光流转,鼻梁挺直如削玉,唇色淡红却抿得极紧,下颌线条绷成冷硬的弧。
许是批奏久了,指尖捏着羊毫在案头轻点,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间一道淡青旧疤——那是多年前,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秋猎时,为护着自己挡熊所留下的。
想起那件事,至今还让人心惊胆颤的。
英贵妃缓缓走到了养心殿的窗边,隔着窗户看见萧逸之正在专心的画画,竟然并没有发现来了一个人。
那阳光穿过他指间未干的朱砂,在宣纸上洇开团绯红云影,倒比案头新供的珊瑚笔架还要鲜亮三分。
许是殿角铜漏滴答声响扰了兴致,萧逸之忽然抬眼望向窗外,睫毛在眼睑投下细碎阴影,眸光却似春潭破冰,清冽中带着些令人不敢直视的锋芒。
“臣妾参见皇上。”双目对视,英贵妃行礼道。
“快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朕居然没发现你,”萧逸之笑着道:“快进来,看看朕画的这副荷花图如何?”
“是!”英贵妃笑着走进了养心殿,“皇上好兴致啊,只不过如今这节气,荷花出来了么?”
“也不是没见过荷花,不用非的再看一回才行!”萧逸之道。
“这倒也是,”英贵妃仔细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