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兵们得令,搜捕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刘忠民踹开院门要带人往更远的山道追,却被赵瑞刚一把拽住。
“来不及了。”他望着墨色的天空,“能悄无声息地进来,他们怕是早摸清了村里的布防。”
剩下众人面色凝重。
谁都知道,跑掉一名敌人,意味着什么。
短暂的沉默,三名民兵就跌跌撞撞冲进来。
他们的裤腿沾满泥浆。
其中一人胳膊上还在汩汩冒血,身上挂着一段断开的麻绳。
“老杨……老杨跑了……”
受伤的民兵扶着门框直喘气,
“我们回来路上,突然窜出五六个人。我们刚要还击,他们架起老杨几个就往林子里钻!”
赵瑞刚脸色微变,目光看向民兵们身上交错的伤痕:“对方有备而来。”
他转向刘永才:“大伯,能组织这么多人手,会不会和谷梁河大队有关?”
刘永才猛摇头:“不可能!谷梁河大队的队长老周我熟悉,是打过鬼子的硬骨头!不可能做这种事儿。”
包扎好伤口的胡秋菊蹲下身,手指摩挲着死去匪徒的火药枪枪管。
突然开口道:“这枪不对劲。”
她举起枪管对着手电筒细看,膛线处还沾着新鲜的机油。
“普通大队哪儿来这等精细货?这至少是县武装部淘汰的制式改装枪!”
院子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赵瑞刚想起老杨口中的“窦老大”。
看来他们面对的,远不是几个流窜匪徒这么简单。
出去巡查的民兵陆续回来,都毫无收获。
刘永才无法,只得先安排民兵分批守夜,自己带着刘忠民几人去了县里公安报案。
次日的晨雾还未散尽,上工的哨声还没响起。
两辆偏三轮摩托就突突地碾过碎石路,停在赵瑞刚家门口。
两名身着深蓝色警服的公安干警从车上下来。
腰里别着五四式手枪,帆布挎包上印着鲜红的“保密”二字。
为首的干事带着白手套,蹲在匪徒尸体旁边仔细查看。
不时用镊子夹起弹壳放进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