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彩云抿了抿嘴唇,这样的例子实在不少。
她从小到大在村子里见过太多。
要说是意外,可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意外呢。
人的劣根性,怕你有,嫌你无。
最好就是大家都一样,同吃同住,谁也不要拔尖儿,不要冒头。
赵瑞刚是京城下乡来的,对农村的生活并不十分了解。
刘彩云叹了口气,继续道:“现在看,六猴子和蔫儿叔他们还好。但……”
她用手指了指院墙隔壁,“但大江叔呢?大队长那边呢?生产队其他人呢?别忘了,你用的可是集体的车间车床。”
“我也是怕有些人眼红得蒙了心,去公社告黑状。”
赵瑞刚看向刘彩云的眼神变了变。
没料到自家媳妇不仅没被赚钱的速度冲昏头脑,竟然能想到这一节。
事实上,这也是赵瑞刚近期正在思考的问题。
在这种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农村部分劣根性在生存压力下被放大。
因为资源的稀缺,很多人都陷入“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怪圈。
对稍有起色的人家就充满了嫉妒,甚至有人会用造谣、破坏等方式来宣泄不满。
很多时候,人情关系表面热络,实则暗藏攀比与算计。
一旦有人冒尖,便成为众矢之的。
同时在这个集体观念浓厚,没有私营企业苗头的年代,利润分配也一直是不易解决的症结。
赵瑞刚大致有思路。
但既然此刻刘彩云提起,索性问道:“那你有什么看法?”
刘彩云认真想了想,才道:“其实说到底,最关键的还是生产队队长的态度。要不咱们去找大伯聊聊?”
赵瑞刚摇头:“不要去,至少目前不要去。”
刘彩云疑惑:“为啥?”
赵瑞刚道:“那天是队长送咱爹去的医院。大概需要多少花销,他心里有数。也知道我在做的事情。这里面能有多大的利润,相信他也能猜个七七八八。要是犯忌讳的话,他早就找我谈话了。但他一直没找过我,你觉得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