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微微一笑,庄子啊,她喜欢,这种几百亩的大庄子几乎不在市面上流通,她去牙行问过几次,都没有售卖的消息。
张教谕见她不说话,咬了咬牙,“再加上兴旺镇的一个铺子如何?”
这铺子还是前段时间刚买的,为了给他女儿当嫁妆。
陆雪继续笑,这些身外之物虽好,但却不能保证张教谕不报复,哪怕拿到手她也不安心。
“不如这样,张兄把家中藏书都放到陆乡君那,等什么时候乡君确定他威胁不到你,再让他拿回去。”
杨县丞算是看出来了,不拿出些能让张教谕投鼠忌器的东西,陆乡君肯定不会松口的。
“不行!”张教谕瞬间炸了毛,比陆雪拿玉屏威胁他时脸色还要差。
事实证明知道你命门所在的,必是你最好的朋友。
杨县丞直接把他拉开,对陆雪说:“陆乡君有所不知,张兄爱书如命,家中藏书甚多,孤本更是不少,几乎是他的一大半家当,有这些书在手,张兄绝对不敢做什么。”
“杨济川!”张教谕嗷的一声扑上来,“你到底是哪边的!不行,说什么也不能动我的书!”
“乡君稍等。”杨县丞扯着他走到一边交谈。
谢远山一直在陆雪身边,所有的话都听在耳中,“你最开始就没想过赶尽杀绝吧。”
“算是吧。”
谢远山垂眸看向陆雪,睚眦必报,却留一线,远比赶尽杀绝更让人心折。
无论是在官场,还是在什么其他地方,这样人不仅让人心存敬畏,而且能让人放心与之相交。
毕竟比起不留退路的狠绝,懂得分寸的人,才是成为可靠的盟友。
陆雪确实没想过靠着这件事把张教谕弄死。
一来,毁坏御赐之物这种罪名,不仅需要层层上报,从县衙到府城,再至朝廷,她不想让自己的名字,有出现在老皇帝耳朵里的任何可能。
而且,想要落实这个罪名,她自己也要担个看管不力的责任。
二来,这样做很容易给自己树立隐形的敌人,也不算隐形,比如杨县丞。
再比如县学里的先生和学子,总有真心与张教谕交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