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洋的呼吸平稳了许多,右肩的绷带在晨光中白得刺眼。医生说他很幸运,子弹没有伤到骨头和主要神经,但失血过多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醒了?”江宁意发现陆洋的眼睫毛在微微颤动,连忙凑近。
陆洋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在触及江宁意的脸庞时瞬间柔软下来。
“几点了?”刚睡醒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下午一点二十。”
江宁意倒了杯温水,小心地扶起他的头让他喝了几口,“还疼得厉害吗?”
陆洋摇了摇头,他现在忍受疼痛的阈值越来越高,竟然已经觉得伤到肩膀只是小伤了。
病房门被轻轻敲响,护士端着药盘进来。
“陆参谋,该换药了。”
江宁意自觉地退到一旁,看着护士熟练地拆开绷带。
当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时,她倒吸一口凉气——狰狞的枪伤周围皮肤泛着不健康的红色,缝合线像一条丑陋的蜈蚣爬在陆洋还没来得及晒黑的皮肤上。
“有点感染迹象,”护士皱眉,“医生说要加一剂抗生素。”
换药过程中,陆洋始终紧咬牙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一声不吭。
江宁意的心揪成一团,她太了解爱人的忍耐力了,能让陆洋露出这种表情,疼痛程度可想而知。
护士离开后,江宁意用湿毛巾轻轻擦拭陆洋额头的汗水。
“疼就叫出来,这里又没别人。”
陆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不想让你和我一起疼。”
江宁意突然红了眼眶。她背过身去假装整理床头柜上的物品,不让陆洋看到自己的眼泪。
“宁意。”陆洋用没受伤的左手拉住她的衣角,“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知道我会担心,下次就小心点。”江宁意转过身,已经调整好表情,“医生说你要住院至少两周,我准备把资料带过来,就在医院里照顾你。”
陆洋眉头微蹙:“你写东西,需要安静的环境,这里恐怕不适合吧”
“情况特殊嘛,”江宁意给他掖了掖被角,“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