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洋手中的勺子“啪”地搁在碗沿上。
他突然想起自己清醒之后,还有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来送水果,说是江宁意的同事代表单位来慰问。
现在看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想偷他老婆。
“王研究员?”江宁意蹙眉,“就是总把明代绢本和清代宣纸混放的那个?”
她转头看向陆洋,眼神清澈得像山涧溪水,“上个月他送来的修复方案,我退了三次。”
陆梦噗嗤笑出声:“嫂子,人家可是把你退回的修正稿都裱起来当纪念了!”
走廊传来张婶尖细的嗓音:“我家老大可是研究员,配谁配不上?”
紧接着是李奶奶的嘘声。
陆洋突然绕过餐桌,在江宁意面前蹲下。
“江研究员,看来我得去你们单位多露露面?”
江宁意耳尖泛红,却抿着唇从抽屉里取出工作证,啪地拍在桌上。
证件夹层里,赫然是他们在西北时拍的合照,陆洋穿着军装的样子格外醒目。
“早带着了。”她小声说,睫毛在晨光中轻颤,“就是你昏迷时”
陆梦突然捂住眼睛,不想看哥嫂在这里腻歪。
陆洋笑着往江宁意碗里夹了块煎蛋,边缘修得方方正正。
阳光透过葡萄架,在餐桌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极了文物修复室里那些被江宁意精心呵护的千年光阴。
“吃饭吧。”
江宁意捏了捏陆洋的手指,声音轻却坚定,“明天我带你去看新发现的唐代壁画——以家属身份。”
陆梦在旁边夸张地咳嗽,而楼下传来张婶家孙子哭喊着“不要新妈妈”的吵闹声。
晨风拂过窗台那盆薰衣草,将昨夜相拥而眠的气息,悄悄揉进了明媚的阳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