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洋?!”
一个茶杯摔碎的声音。
他艰难地转头,看见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女人站在门口,手中的搪瓷缸子掉在地上,热水洒了一地。
那张日夜思念的脸庞比记忆中消瘦了许多,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黑,曾经乌黑发亮的辫子也剪成了齐耳短发。
只有那双眼睛,依然闪着细碎的星光。
“宁意”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
江宁意像是被钉在原地,嘴唇颤抖着,眼泪已经先一步滚落。
下一秒,她几乎是扑到了病床前,双手死死抓住床沿,指节发白。
“两年七个月零三天”她的泪水滴在他的脸上,滚烫,“你知道我我们等了你多久吗?”
陆洋想抬手为她擦泪,却发现自己的手臂瘦得皮包骨,虚弱得抬不起来。
他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这不是野战医院,而是一间干净整洁的病房,窗外能看到郁郁葱葱的松树和远处的山峦。
“这是哪里?”他每说一个字都像刀割般疼痛。
“。”江宁意抹了把眼泪,久病成医的本能让她立刻开始检查他的生命体征,“你昏迷了快三年我差点以为”
她的声音哽咽得说不下去,手指却轻柔地拂过他的额头、脖颈,最后按在他的腕间。
陆洋能感觉到她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三年对不起”
陆洋愈发庆幸自己果断的回来了,不然再拖几个月回来恐怕要给自己上坟了。
“小张呢?李铁柱和赵团长他们怎么样?”他急切地问道。
江宁意的表情突然黯淡下来:“小张截肢后第二年就退伍回了老家。李铁柱和赵团长”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在之后的战斗中中牺牲了。”
陆洋闭上眼睛,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头。
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有些人再也见不到了。
“先别想这些。”江宁意调整了一下输液速度,“你刚醒,需要慢慢恢复。我去叫医生。”
她转身要走,陆洋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她的衣角。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他喘得厉害,但他死死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