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府内堂。
伯爵夫人拿着一封信,一边看一边叹气:“你二哥要想娶房侍郎的闺女,怕是难。真是世风日下,这般大家闺秀,竟然公开考究男子的诗词,还说你二哥的诗词,太过匠气。”
男尊女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规矩是对普通女子。
但总有特殊的。
比如房侍郎的闺女房春白,公开放出话去,必要寻一文采绝艳的,才肯委身下嫁。
她自己家学渊源,对诗词的品鉴能力也高,几乎所有想要抱得美人归的文士,都碰壁了。
“我觉得蛮好,凭什么只有男子挑选女子,女子怎么就不能挑选男子了?”
一边的四小姐谢京珠,抱着话本回了句。
她天真浪漫,还完全没想过,自己该找个什么样子的相公。
只要是新奇的,出格的事,她便喜欢。
“你看看,你二哥把房小姐比喻成春天盛开的花儿,这不挺好的吗?”
“女人就是不能读书,一读书,心就飘了。”
竟然看不上自己的宝贝儿子,伯爵夫人对这个房小姐大有意见,可要说惩罚什么的,那是没得可能。
别看谢家是伯爵,在地方上位高权重,在京城,伯爵本身就没那么高,房小姐的父亲又是吏部侍郎,手里握着监察权。
名义上,不管是谢伯爵还是大儿子谢朝乘,都在人家的监察之下。
给你面子叫你一声伯爵,不给面子,那就是臭丘八。
毕竟,大越王朝说是武将的地位越来越高,可朝廷的根本还在文官手里,文官看不起武官,那是向来如此。
边关打仗武将可能很厉害,但在朝堂上,武将根本没法和文官抗衡。
文人一肚子心眼子,眼睫毛都是空的,哪里是一帮大老粗能对付的?
“十个文人,有九个都是把女人比成花朵,拾人牙慧,全无新意,难怪被嫌弃。”
谢京珠嗤之以鼻,伯爵夫人却忧心得很。
如果伯爵府能和吏部侍郎成了亲家,那谢家在京城,也就稳当了。
大儿子为什么宁可死,也要守着渔阳城,还是因为,谢家经不住这样的挫败,一旦被人弹劾,很可能就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