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动作很快,眼神小心又坚定。
没人敢出声,生怕打破了这得来不易的一点点安宁。
顾承泽轻轻地把铅笔从苏瑾谙手里抽出来,小心地夹进她的素描本里,放在床头柜上。
然后又拉着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胸口。
心跳沉稳有力,一下一下地敲打着。
像是在告诉她。
别怕。
我在。
一直在。
贺晓蹲在床边,轻声说:
“瑾谙,咱们今天不画了,休息一下。”
“等明天,等后天,还有好多好多天要画呢。”
苏瑾谙睁着眼,眨了眨,笑着点了点头。
她的声音很轻,却听得清清楚楚。
“嗯。”
“还有很多天。”
顾承泽在一旁握着她的手,喉咙动了动,眼眶发红。
他知道。
她在撑。
他们都在撑。
赵师傅安排好了新地方,来敲门的时候,贺晓立刻过去开了门。
他压低声音说:
“车在后面,趁现在没人注意,快走。”
贺晓点头,回头冲顾承泽使了个眼色。
顾承泽弯腰,小心地把苏瑾谙抱进轮椅里,裹好毛毯,推着就走。
贺晓跟在一旁,提着氧气瓶,步子快得几乎小跑。
他们穿过小别墅的后门,小路坑坑洼洼,轮椅推得一颠一颠的。
顾承泽咬着牙,一手推着轮椅,一手死死地护着苏瑾谙的头,不让她受一点颠簸。
苏瑾谙靠在毛毯里,睁着眼,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是满满的信任和依赖。
车子停在树林后面。
司机是赵师傅找的人,老实可靠,见到他们立刻下车帮忙。
一切都进行得飞快又安静。
车一发动,贺晓就关上门,转头去检查氧气瓶和药品。
顾承泽坐在后排,抱着苏瑾谙,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苏瑾谙窝在他怀里,手指轻轻攥着他的衣角。
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只为抓住他,不让自己掉下去。
车子一路往南开,沿着国道,越走越远,越走越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