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那种正式展览的讲究。
就那么随意地挂着。
风一吹,纸张哗啦啦响。
像是谁在耳边低声念着故事。
展览那天,天气晴了。
秋天的太阳不烈,光线软软的,洒在银杏叶上,像一层淡淡的金粉。
苏瑾谙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裙,披着浅灰色的毛毯,贺晓推着她慢慢往小花园走。
病房楼的老人们三三两两地来了。
有推着轮椅的,有拄着拐杖的,还有打着吊瓶的。
大家穿着厚厚的外套,带着氧气瓶,慢吞吞地挤在小小的花园里。
没有喧哗。
没有掌声。
只有安安静静的目光。
一双一双,落在那一张张歪歪扭扭的画上。
落在那些被风吹得微微颤抖的纸上。
有人看着看着,眼眶红了。
有人抬起头,狠狠擦了把眼睛。
苏瑾谙坐在花园中央,手里抱着那本厚厚的素描本。
她慢慢地翻着。
一页一页地翻。
每一页,都是一片银杏叶。
每一片,都不一样。
有的脉络清晰得像刀刻,有的模糊得像泪水晕染。
有的挺直着叶柄,有的被风吹折成两半。
可不管什么样的叶子,都没有被丢弃。
都安安静静地,留在了这里。
贺晓蹲在她旁边,捏着她的手,轻轻地说。
“瑾谙。”
“你赢了。”
苏瑾谙笑了笑,没说话。
她低头,在素描本最后一页写下几个字。
—归处已至。
花园里的银杏叶被风吹得沙沙响。
像是在为她唱着谁也听不懂的安歌。
展览结束后,贺晓推着她慢慢回病房。
路过银杏树下的时候,苏瑾谙忽然开口。
“等等。”
贺晓停下。
苏瑾谙挣扎着想下轮椅,贺晓吓了一跳,赶紧扶着她。
“别闹了,你现在这身子骨……”
苏瑾谙笑了笑,执拗地撑着站了起来。
她慢慢地走到银杏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