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像是把整个天都砸烂了。
苏瑾谙看着窗外,笑着说:
“又下雨了啊。”
贺晓忙着收拾东西,嘴里念叨着:
“麻烦死了,等下湿一身。”
苏瑾谙撑着桌子,慢慢站起来。
她动作慢得像老太太,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
贺晓赶紧过来扶。
“走慢点,别滑了!”
两个人一瘸一拐地往回赶。
一路上,雨打在伞上噼里啪啦响,地面湿滑得不行。
苏瑾谙靠在贺晓怀里,喘得厉害。
她低头,看到自己手心里那本已经被雨水打湿的素描本,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
这本子,她从病得最严重的时候就开始画。
一笔一笔地,把自己一点点挖出来,又一点点缝回去。
不管疼不疼。
不管值不值得。
只管画下去。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苏瑾谙整个人都已经快虚脱了。
贺晓赶紧拿毛巾给她擦头发,又拿干毛毯把她整个裹了起来。
“你要是感冒了,看我不骂死你。”
苏瑾谙窝在毯子里,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凶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
贺晓翻了个白眼。
“你就是最欠揍的小孩子!”
两个人闹了几句,病房里又安静下来。
外面的雨还在下,密密麻麻,像谁在天上剪破了一张黑布。
苏瑾谙靠在床头,抱着素描本,手指一点点抚摸着封面。
“晓晓。”
她轻轻叫了一声。
贺晓坐在床边,捧着一杯热水。
“嗯?”
“如果以后……”
她顿了顿,像是咽下了什么。
“如果以后,我真的撑不住了。”
“你帮我,把这些画送出去吧。”
贺晓一下子抬头,眼圈刷地就红了。
“不许你说这种话!”
“你不是说要开展的吗?不是说要亲自剪彩的吗?”
苏瑾谙笑了,眼睛弯弯的,像小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