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镇岳”按下“毒秀才”掏解药的手,咬牙上前:“秦真人,您要为这墨家妖女背弃武林道义?”、回应他的,是第二支残香。
伴着远处李庆年的又一声惨呼,再无人敢再提“妖女”二字。
“她是望君山的东阁夫人,都记住。”
墨微辰怔怔望着他的背影,肩头毒发的剧痛让她视线模糊。她见“毒秀才”毕恭毕敬将解药呈给秦无瑕,秦无瑕却示意他摆在倒地的香炉上。
她忽而想起,秦无瑕从不与旁人触碰同一件东西。记忆中的秦无瑕太过“平易近人”,她几乎都忘了他原是一丝尘气也不肯沾、无事也要嫌三分的性子。
现下秦无瑕的帕子已包裹在她右手,他必须亲自取药。只见他足尖轻击香炉,药盒盖子连带药丸向上弹起,手掌切入切出,手心俨然多了一颗解药。
然后这个常以一身白衣示人,连受困也要寻片干净干草才肯打坐的男人,屈膝在满是香灰和血污的石板上,当着那么多虎视眈眈的人的面,陪着她坐下了。
墨微辰肩头的血已浸透衣衫,脸色苍白如纸。她张了张口,犹豫着不知该说什么。
秦无瑕伸手,乘着她张嘴的机会,居然就这么将药直接塞进了她嘴里。他指尖沿着轮廓滑下,压住她肩头伤口,冰凉的内功入体变温,她感到涓涓暖流缓缓走遍伤处,助她化去毒素。
他的动作很轻,她很快昏昏欲睡,没有注意到他是何时替她将扇骨钉取下的,直到“毒秀才”连声惨叫,她才勉强睁开沉重眼皮,似看到那人连手带扇被扇骨钉穿透,钉死在柱上放不下来。
“走。”
半刻钟后他揽过她的腰,扶她起身。
身后群豪,无人敢上前敢拦。
刀子般的朔风中,墨微辰软软靠在他怀里,嗅到熟悉的松香。明明都是属于寒冬的气息,她却未感觉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