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双含情目眼帘倏然半垂,长长睫尾抖动似染了粉红:“那日你所介意的花魁,其实是我准备…”
墨微辰似被人泼了一大瓢冷水,用力将他推开了。
居然,真是秦无瑕本尊。
“你来这儿做什么?”她盯着他错愕的眼睛,语气冷淡得似陌生人。
“秦山主与我有约,”雪夫人幼稚的嗓音中难掩刻薄,“难不成你以为,他是因为你来的?”
雪夫人随即换了副脸色,转而对秦无瑕道:“妾身见过山主。失约并非妾身所愿,实在是被琐事绊住求山主将我带走,妾身感激不尽。”
“不行!”不等秦无瑕表态,墨微辰已然横刀拦在雪夫人身前,“你不能带走她!”
秦无瑕被她推开,讶异之余,更多的是摸不着头脑。正思索着哪儿又惹了她,陡然听见雪夫人发言,大大地了然。
她那日见他至玉壶春,表现得极生气极悲伤。他起先也跟着生气,跟着失落,事后冷静一想,又有一丝高兴。
她误会他去玉壶春的理由,生气即证明,她在乎他。
但她误会了自己去找雪夫人的缘由。
“辰儿,”他上前一步,“我与你一道。有话我们两个说。你先放开雪夫人,她只是个可怜女子。”
墨微辰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雪夫人可怜?
屠寺案的嫌疑人,身负邪妄蛊术,甚至就在不久前,在她面前操纵母蛊连杀两人,连她也几乎葬身鱼嘴——
“你怎会觉着她可怜?”墨微辰心中挤压的委屈惊惧,在这一瞬间都化作了对他的不满,“山主为了一个女人,连是非也不分了?”
秦无瑕整个人僵住。
他早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听得久了,有时甚至生出一种奇异的痛快。
但他万万没想过,说这话的人,还能是她。